的双眼看着我。
“这是我的工作。”
“所以阁下并不是想从个人角度来了解我的苦衷,只是为了完成工作在询问这一点,是吗?”
我放下茶杯,摊开两只手:“这么理解也没有错。作为采访地狱众生的执笔官,我必须在记录故事的时候做到尽量的中立和写实。那么在保持中立的过程中,也需要建立自己情感的边界。这个边界包括,同理但不过分同情,询问但不强求对方接纳。
格蕾塔,我并不是从个人角度出发来了解你的苦衷,我不是你的朋友。我只是在做我的本职工作,但我会把你所说的一切如实记下,带回人间去。”
“唉,真让人悲伤。想要真正了解我过去的人,却无法与我成为朋友。你这份工作很容易让别人误解,也应该有不少仇人吧。”
“这些都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你今天的角色是我的客人,客人也有自由选择根据我的工作流程留下故事,或者直接走人的权利。你选吧。”
格蕾塔一言不发把头盔夹在腋下,转身走到事务所门口,停了下来。
“看来阁下是真的不会勉强我的。”
“嗯,不说违心之言。”
她没有转过身来,好像还在原地纠结着什么。
“你在犹豫什么?害怕伤口被我看到后嘲笑?”
“我并不是害怕您的嘲笑,阁下,”格蕾塔缓缓回头,“如果论嘲笑的话,我在地狱中所接受过的任何嘲笑都没有我在人间听到的质疑要可怕。我已经过了那一劫了。我只是有一事不懂,想要请教阁下。”
“坐下来慢慢说?”
格蕾塔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走回木椅上坐下:“我不懂阁下为什么要让客人把伤口一遍遍揭开,这个过程不是徒增痛苦吗?”
“也许有些鬼觉得说出来就好了,痛苦在分享中也得到了一部分的分担。”
“痛苦……真的能被分担?”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试试看。”
格蕾塔思考了一下:“您是一位感性的人。”
“你也是感性的,你的感性被封在盔甲之后。”
“我不愿意做一个感性的人,感性只会给我带来麻烦。他们总说‘女人就是因为太感性了,所以无法在战场上利索地砍下对手的头颅。’”
“感性的对立面是完全的理智,甚至理智到冷酷。”
“阁下想要说明什么?”
“感性不是坏事,越是感性的人,越有冷酷无情的一面。人性本身总是需要在对立面得到互补的。”
格蕾塔停了一会儿,没有说话。她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
“阁下,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身为女性要遭受那么多的歧视,那么多不公的对待,那么多的磨练?”
“你从这些歧视,不公和磨练中学习到了什么?”
“我要把自己武装起来,彻底武装起来。只有比男人更强,更完美,才能不被世人嘲笑,才配得起家族的荣耀。”
“为什么一定要和男人比?为什么一定要比?”
“这会证明我是一个更好的骑士,也会证明女性也能够做骑士。”
“很累吗?”
格蕾塔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承认了:“有一点。”
“就算是受到这么多磨练,甚至到了死亡之后,你还是选择继续你的骑士生涯?”
“是的,家族的荣耀需要传承。”
“从16世纪初到现在,你的家族已经更迭了很多代了。你死后也应当与你生前的家族脱离关系了,为何还纠结于家族的荣誉?你在意的可能不是家族的荣誉,而是别的什么吧。”
格蕾塔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下,好像想要隐藏被说中的无措。她发出嗯的语气词,又是深呼了一口气:“我想要证明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