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天元蛇造珠不见了,我的雪茄还在桌上燃烧着,比刚才稍稍短了一些。我的猜想被证实了。时间在此流动,而一直都在改变的是空间。大帝利用不断重置空间的能力造成时间循环的假象。
“出尔反尔不是很好。”我说道。
大帝拿着那颗珠子在指尖盘转把玩:“时间长了,和这珠子有感情了,让我再玩一会儿不好吗?”
我看着大帝,叹了口气:“你压根就没想让我走,是吧。”
大帝笑了:“哪个导演会放过一个好演员呢?”
“总有杀青的时候。”
“那就接着演下一部,下一部,下一部。”
肖邦的夜曲又重头响了起来,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大帝的雪茄已经抽到了根部,他在桌上熄灭了雪茄。又是挥了一下手,雪茄的残骸瞬时消失了。
我慢慢地说,很慢很慢:“创造一个你可以为所欲为的空间,摆弄着里面的傀儡,看似有很多陪伴,一切都顺着你的心意,其实只是你的个人戏罢了。甚至连个真正的观众都没有,你在取悦谁呢?”
大帝不笑了,他撑着脑袋看着我:“你不就是观众吗?”
“也许我可以做观众,但你现在却把我当做傀儡在对待。像是棋盘上任由棋手随意移动的棋子,若稍不顺心一点,打翻棋盘,全盘重置,简直任性的就像小孩子一样。”
“执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抱着拯救地狱众生的旗号,带着阿尔蓝来我的地盘抢我的东西,这和强盗土匪有什么区别?”
“一,我做这份工作从未想过拯救任何孤魂野鬼。超出工作范围之外的事,我一件也不会做。二,阿尔蓝是我的客人之一,连朋友都算不上。我只是从他那边听闻了珠子的消息,来到了你的地盘。之前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与我无关。我不想卷进你们星球的任何纷争中。”
“你简直清高的让人厌烦啊。”
“既然都让人厌烦了,不如让我回地狱独自快活去。”
“你不要珠子了?”
“我不喜欢抢夺,也不喜欢和没有信用的人做交易。”
“我也可把你永远困在这里,你知道吗?”
“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没有什么好处,但这个酒店这么大,多一个少一个,差不了多少。”
我定定地看着大帝,地狱之门再次在我身后出现。双门缓缓打开一条缝,孤魂野鬼的哭喊声从其中传来。
“从空间上来讲,多一个我的确绰绰有余。但如果你把我留在这里,我发誓,”我一挥袖,地狱之门彻底敞开,血海腥风涌入酒店大厅,鬼哭狼嚎的声音穿透墙壁,淹没了钢琴声,“只要我在你的酒店里多呆一天,这扇门就有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任何位置,任何时间。是的,任何时间。”
大帝看着我,他的双手紧紧握着,皮肤被握的发白。
“我们都会出错的,大帝。在时间的长河中,总有那么一两小岔路会彻彻底底地改变我们接下来的所有命运。你现在还有的选,如果你不希望有条岔路是通向往地狱的话。”
“这是不一样的概念,执笔。我掌控这里的空间,你只不过是个地狱的文职人员,又不掌控地狱。我即使去了地狱,就像是旅游一样,有来有回。”
我的猜测彻底得到了验证,他的确掌控的是这个酒店中的空间。
“旅游也有可能在半路上遇到台风海啸,感染鼠疫疟疾,被抢劫毒害。我为什么需要掌控地狱呢?多累啊。你想啊,地狱的那些鬼怪们也是那么的孤独,那么需要多一份的陪伴,尤其是像你这种有趣的人。”
大帝不说话了。
“让我走,我不要你的珠子。或者留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