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位客人走后,我仔仔细细地又是全屋寻找了一遍那根断掉的椅子腿,但还是毫无线索。无奈,为了不再出现椅子翻倒的情况,我从书架里搬出一落厚厚的书本,垫在椅子下面。勉强也算是稳定了。
想着今日精神不错,体力也好,决定继续接待下一位客人。
门口的莲花灯亮起来了,事务所迎来了十九号客人。
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从门后传来:“执笔大人你好呀。”
“请进。”我重新铺开了一张新的宣纸,端坐于木桌后。
一个穿着白衣长袍的少女蹦蹦跳跳地从门口走了进来,一头黑发长至膝盖窝,腰间系着一条大红色的腰带,浑身散发着暖月鹅黄色的柔光。待少女走近,我这才发现她的脑袋上有一对白色兔耳,红色的眼睛,裂唇,看起来像是一只兔子精。
”你好,请问我该如何称呼你?”
“雪子零。”少女坐在重新加固后的木椅上,歪着脑袋看我,“执笔大人,你看起来好生面熟,我们之前见过吗?”
“我不记得了。”我如实回答,在纸上写下“雪子零”三字,“雪子零,请问你今日找我,是为了何事?”
“我是来报恩的。”雪子零回答道。
“报恩?那你想怎么报?”
“我知道执笔大人您的工作就是记录下地狱中的见闻,然后带回人间去。那我就把我的故事告诉你,这样也算是报恩了吧!”雪子头眨了眨红色的双眸,“这些故事,我可是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哦。”
“嗯好,那你说吧。”
“您可能不记得了,您在两世里,一共救过我两次。第一次是在一个下雪寒冬,您那时还是个寒酸书生,独自在山林中挑灯夜读。山林中又寒又苦,还没有什么吃的。你就挖来些野菜根,煮粥吃,日子过得十分清苦。我是只野兔,到了冬天,浑身绒毛就变成了雪白色,和山雪融为了一体。我真好奇你的生活呀,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会选择在这深山老林里独自苦读呢?我经常去窗口看你,不知你有没有看到我呢?”
记忆随着她的描述,朦朦胧胧地浮现,我倒了两杯热茶:“嗯,继续说。”
“有几日雪下的特别大,您的木门都要推不开了。野菜根更是无处寻觅。不知您是饥饿,还是生病了,蜷缩在床上终日不起来。油灯也不点了,书也不读了。”
“大概是生病了。”
“嗯,您是生病了,发了很高的烧,浑身滚烫。您在半夜烧的神智模糊,独自一人走出破屋,在雪里游荡,就遇见我了。那日我刚逃出一只野狸猫的魔爪,后腿受了很重的伤,白雪上一片殷红。我看到你向我走来,心想,本就命不久矣,若是被你煮了吃了,能救你一命倒也好。”
“后来呢?”
“你把我放在怀中带回了家。因为你高烧不退,胸口是滚烫的,竟捂暖了我已经冷下去的身子。你回家后拿出最后一点野菜根放在我的嘴边,自己就倒在床上昏了过去,我那时还在您的胸口呢。”
雪子零喝了一口茶,声音小了些:“次日,次日……您就走了。”
“我死了?”
“是的,身体冷了,和那雪一样冷了。”
“之后你去了哪里?”
“我大概又在人间活了五六年,后来躲避猎犬误打误撞闯进了一个山洞里,正好遇见了在修道法的老神仙,被那老神仙收为爱宠,带到天上去了。”
“那这是我救了你的第一次。第二次呢?”
雪子零掩面笑了,两只耳朵一摇一摆:“是这一世呀,执笔大人您小时候养过两只小白兔,您还记得吗?”
那是儿时的事了,细细追忆起来,我好像的确在六岁时养过两只白兔,一只黑眼睛,一只红眼睛,是从菜市场求着母亲给买回来的。
“我在天上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