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颇为狂热,不断地让台上的歌女一次又一次的唱,廖璞看到歌女……嗯,是苏小卿。
苏小卿一边唱,一边泪流满面,而他的东家张东成,微微低着头,似乎沉浸于某种情绪之中。
而最让他感觉到震撼的是晏几道的表现。
晏几道的眼泪潸潸而下,到了后面,干脆是用手掌捂住了脸,肩头耸动,似乎在痛哭……
“这……”
面前的一切让廖璞有些不太好理解。
忽而,他感觉肩头被拍了一下,转头一看,是卢伯蕴。
卢伯蕴大声道:“老廖,来了啊?”
卢伯蕴的声音很大,这场景之中,声音不大很难被听到。
廖璞扫了一眼道:“这怎么回事啊?”
卢伯蕴笑道:“诗词的魔力!”
“什么?!”
“一首绝世好词的魔力!”
廖璞想了想,还是点点头——那词,的确是很好的。
这种情况下,廖璞也不好去打扰,便只好坐下听曲。
苏小卿唱了一遍又一遍,听着嗓音都有些哑了,听众还在要求她唱下去。
她面露难色,却不好拒绝,正想着继续唱下去,却有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
“好了,诸位,这位姑娘估计是累了,夜深了,大家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苏小卿闻言一喜,是陈静安帮她呢,美目波光粼粼看向少年,少年笑着与她轻轻点头,心头更是喜悦。
有陈宓打断,众人才算是从情绪之中摆脱出来。
这边是诗词的魅力,一首美好的诗词,足以令人回味良久——越是情感细腻、过往丰富之人,越是容易被感动。
尤其是晏几道,作为顶级的词人,情感细腻自不必多说,没有细腻情感的人,成不了顶级的词人。
关键是,他家道中落,更是令他感受到人情冷暖,更能够感受到其中的伟大之处,因而痛哭流涕也是可以理解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遗憾,每个人都有自己青春少艾之时,只是现实的生活将其掩盖,在特定的时候,大老爷们汉子也会被感动得痛哭流涕。
如同后世时候,平时看起来洒脱极了的汉子,喝了酒、端起麦克风,不仅可以唱哭自己,还可以唱哭包厢中的公主,道理也是类似。
晏几道接过堂倌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声音兀自有些哽咽。
“静安世兄之静安绝句,可以激励天下读书人立德立功立言;
静安世兄之文章,可以激励天下之少年;
静安世兄之妙词,可以撩拨人心!”
听到晏几道下的断语,陈宓微微一笑。
——大约可以确定,今晚赴会的目的,已经基本完成了。
晏几道的断语几乎算是盖棺论定了,不仅肯定了他的词,还肯定了少年大宋说、静安四句。
晏几道不是普通人,他的父亲是晏殊。
晏殊乐于奖掖人才,当世名士范仲淹、孔道辅、王安石等均出自其门下;
韩琦、欧阳修等皆经他栽培、荐引,都得到重用。
又能识富弼、杨察于寒素之中,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们。
晏殊执政时,范仲淹、韩琦、富弼皆受重用,时称“至于台阁,多一时之贤”。
有这样的父亲,晏几道虽然落魄,但他的话,谁又当真会忽视?
“晏前辈谬赞了,小子才疏学浅,怎敢担此厚誉,而且……诗词也不过是小道尔。”
陈宓谦虚道。
晏几道点点头,但随后霍然抬头,惊诧道:“诗词……乃是小道?”
陈宓点点头:“诗词虽能陶冶人心、抒发情绪,但于治国其实无甚助益。
我辈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是几句诗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