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木屋里,除了关着杜锋和董源,还有那十来个肉票童子,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安地看着杨华几人,或许是害怕所有这些肉票都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故而杨华适才说的关于公孙止联合水匪的事在这间屋子里可谓落地有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公孙家与我杜家乃是至交,他们是江湖上响当当的门派,这些年在秦川除恶扬善谁人不知,你竟然说他勾结水匪,简直是无稽之谈”显然杜锋并不愿意相信杨华所言。
“更何况公孙止是我自己请来的,这乘船听曲也是我提出来的,我不过是想着趁机会与他多结交结交,他事先都不知道怎么会和水匪计划好呢?”杜锋继续说道。
“公孙家的门徒遍布秦川各地,光分堂就设立几十个,你杜大公子行事如此张扬,就算你没提前告诉公孙止,他要想知道你的行程只怕也不是难事”杨华摊了摊手道。
“不会的,公孙止亲口说过与我志同道合,只要我杜家有事他们公孙家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我可是亲眼看到他落水的,要不是水匪人多放箭射伤他,公孙止定会护我周全的,你...你不要信口雌黄了”杜锋闻言一怔但仍是不愿意承认。
“哼,这世上心口不一、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人还少吗?尤其是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世家子!”。
一道冷淡的声音从楚媚口中传出,杜锋不由一怔望向楚媚,二人眼神交集的瞬间他却是心虚似的闪躲开来。
楚媚望见杜锋躲闪的眼神冷冷一笑,或许是杜锋这样的表现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只见她往前一步自嘲般继续道:“可笑我从小在风月场长大,本应该见惯了你们这些臭男人、负心汉的姿态,却还是在你花言巧语之下生出了不该有的妄想,呵呵,真是可笑啊”。
“楚姑娘,我一直有个问题,你在颍川声名赫赫,为何突然入了秦川,这卖身契又是怎么回事?“杨华闻言不由疑惑道。
“这话你就要问问这位杜公子了”楚媚指了指杜锋冷笑道:“我楚媚六岁就被爹娘卖了身入了风月场,受尽了委屈,吃尽了苦头,好在老天爷可怜我给了我这张脸和这副嗓子,可以让我在以色事人的日子里一步步爬起来,虽然我仍然是一名卑贱的歌姬,但好歹我吃穿不愁,在颍川如你所言,也算声名赫赫,也不用担心过那种担惊受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其实我原本已经很满足了”。
“只可惜,我终究还是信了不该信的人,是他!”楚媚说着怨恨地指了指杜锋道:“他说他看上了我,愿意为我赎身,甚至要带我回咸阳并且许诺让我做他的妾室...呵呵呵,你要知道,像我们这样的贱籍女子,能够做到世家大族的妾室已经算是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了”。
楚媚说着眼圈渐渐泛红起来,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至于崩溃继续说道:“其实我真是贱,我在男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这些臭男人心里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不过就是淫虫上脑的那点事,为的也就是图我的一时新鲜,新鲜过了就如同衣服一样扔了好了,所以这么多年我游走在风月场,尽最大力量保持着自己的完整和高贵,让那些男人对我心痒难耐,求之不得,心甘情愿花钱在我身上,可我从没想过我会有从良的那天”。
“因为我知道那不可能,一日贱籍终身贱籍,我明明知道他不过是贪图我的容貌想要据为己有,所以那些海誓山盟我也不信,毕竟我自己也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我没什么资格要求别人,我就想要过更好的日子,一个可以不用那么担心我年老色衰后饿死街头的日子,所以我很贱很贱地动了心,因为他是咸阳太守的儿子,是拥有泼天富贵的世家子,但我也不是随随便说就动了心,这么多年也有许多人嚷嚷着要带我回家,可他是这些人里看起来最真诚的那个,他说他会为我赎身后抹去贱籍,甚至他的名声也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