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玄天师心思厚重,此刻不由激动起来。
儒家七十二院以许都、长安、洛阳三大书院为首,两百年来,每隔一两代,都要出现一两个惊艳绝才的年轻人。
一百年前的桓家老祖,八十年年前的董儒之,四十年前的王戟,二十年的紫衣裴东来,如今的达溪轻柔、燕白驹、桓媛、刘长安,那个不是大魏人杰?
常言道人杰地灵,可是玄天师却认为这个词应该是地灵人杰才对,因为地有灵气,所以人杰辈出!
长安、洛阳,曾经是大汉国都,沾染大汉气运,自是不凡;许都,大魏国都,如今大魏昌盛,气运更是不凡。
儒家占据三地,开设书院,占尽了地利人和,若培养不出几个像样的天才的来,都对不起这三块宝地啊!
如今魏帝允许道家于许都、长安、洛阳开设道观,可与儒家平分气运,道家便可如那儒家,百年不衰!
两百年前,魏明帝一纸文书,儒家由此成为天下九流之首;如今魏帝大开宫门,与道人论道,那么道门昌盛的机会也来了。
回到钦天监,玄天师依旧激动难奈,运转几遍静心法诀,才平复心中的激动。
这里机缘,可其中也有大风险!
魏帝屈尊纡贵,为道家助长声势,自然不是真的喜欢道法玄术。
儒家居高望远,诸子百家难以抗衡,更不敢抗衡,所以儒家声威更重,所以魏帝摆明车马,支持道家,就是为了让儒道相争,让诸子百家群起而攻之,让天下多百家之言,而非儒家一家之言。
这件事,若是道家做的漂亮,必被魏帝重用,兴衰荣辱,自此和大魏息息相关,显赫一时,力压儒家,也并非不可能。
可是若有魏帝支持,道家依旧输给儒家,那就是道家无能,让魏帝失了颜面,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皇恩永绝便是必然之事,儒家没有没落,道家便要先一蹶不振了。
玄天师思忖许久,无数道门自脑海中闪过,最终奋笔疾书,转眼之间,就写成三封书信,随后叫来了太玄子。
“我乃大魏国师,不得王诏,不得轻易出许都,你替我去送几封信。”玄天师说道!
“送去那里?”太玄子问道。
“钟南山、正一观,逍遥宗!”
玄天师说出三个道观名字,皆是道门胜地!
“师尊是想让这三家在许都、长安、洛阳立道观吗?”太玄子问道。
“对,就是这三家,有疑问吗?”玄天师笑问道。
“终南山是我道家玄门,可是正一观是道家道门,道门一直以来,都有无不为与无为之争,便是玄道之争。”
太玄子说道:“师尊为何要如此抬举正一观呢?”
“你懂什么?”
玄天师笑道:“玄道之争,不过是道法理念不同,虽有争斗,但正一观终究是我道家之人。”
“况且儒家兴盛,岂是我道家玄门一脉便可以抗衡的?”
玄天师笑道:“此刻玄道合力,打倒儒家,而后争道,才是明智之举啊!”
“那逍遥宗又算什么?”
太玄子说道:“逍遥宗虽然是道门中人,可是不在玄道两边,纵情山水之间,自诩世外高人,清心寡欲,不过问红尘之事,怎么会下山立观,沾染人间烟火呢?”
“你啊,格局始终小了!”
玄天师说道:“人有私心,道人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呢?”
“此事事关道门兴衰,逍遥宗也是道门的一部分,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了?”
玄天师继续说道:“终南山、正一观,终究是世俗之中,沾染了烟火气,行事多有私心,难免为利而行!”
“逍遥宗不同,那是真的无为不争,让他们在许都立观,陛下对道门,也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