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子们还真想抓兔子。
初春的兔子虽然不肥,可好歹有肉,回去不论红烧还是炖汤都是美味。
然而没有兔子。
王忆看着他们说:“兔子?哪里有兔子?我看你们像一只只的兔子!”
王状元等人的情绪顿时由兴致高昂转为了意兴阑珊……
没有兔子,那还是撸榆钱吧。
树上榆钱正嫩。
榆树树皮粗糙很好攀爬,有些老榆树树干还不笔直,学生们蹭蹭蹭就爬上去老高。
王忆已经习惯了这年代的学生们的活动方式,这种攀爬不算什么,学生们摔不下来,摔下来家长也没有找老师负责的。
他们只会骂孩子:该,活该!
纤细的榆树枝被扭断扔下来,女学生们便拎着竹筐子来撸榆钱。
嘴馋的会先撸一把塞进嘴里咀嚼上。
王忆也撸了一把吃,他倒不是嘴馋,他想试试生吃榆钱什么滋味。
滋味不太好,寡澹有野菜的草腥气,不过逐渐咀嚼倒是嚼出了丝丝的甜味。
对于这年代的孩子,这点甜味已经足够让他们对榆钱拥有好印象,毕竟平日里想吃糖不容易。
可天涯岛的学生们是例外。
他们平日里不缺糖,甚至他们现在都不吃硬硬的水果糖了,要么吃奶糖要么吃高粱饴、大虾酥、花生酥、牛轧糖。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着榆钱的学生纷纷往外吐:“呸呸,今年的榆钱不好吃,不甜了。”
“肯定是去年太干旱的原因,干旱了就不好吃。”
“生火烤一下试试,热的时候可能好吃一些……”
最后说话的人拿眼睛瞟王忆。
她们想点燃小炉子来看看什么样子,但王忆不允许学生擅自生火。
女孩子终究乖巧听话,看到王忆这边板着脸不回应,她们没敢自己做主去拿出小炉子来生火。
可是她们也不能不去生火,否则就显露出意图是想要玩小火炉了。
于是她们便用路上捡到的枯枝生了一小堆火,将带着榆钱的榆树枝放在火焰上烧了烧,赶紧拿出来趁热吃了起来。
火烧榆钱似乎是外岛的独特吃法,王忆没听说过其他地方有这样吃榆钱的。
这种吃法对榆钱有要求,必须得是嫩榆钱。
岛上大人撸榆钱一般不要太嫩的,因为这东西一旦温度高了比如浸到开水锅里的话,那稍微一烫就会化成一锅黄汤绿水,压根吃不到嘴里。
要跟粮食混合在一起吃的榆钱必须不太嫩也不太老,因为老榆钱又苦又涩又嚼不烂,无法下咽。
火烧榆钱的滋味比生吃要稍微好点,学生们勉强的吃了一些。
她们统一评价是:不如方便面和饼干好吃。
这样,学生们对榆钱的兴趣不那么大了,把撸榆钱当成了例行公事。
教师们见此觉得不行,祝晚安有办法,拍拍手说:
“同学们,让我们以小组为单位进行比赛吧,来一场撸榆钱大赛!”
不需要奖品,只要有名次就行了。
榆钱顿时开始纷飞。
如同一场绿雪。
李岩京在树下仰头看了一会,然后徐横冲他贼笑:“李老师,你的头顶真绿啊……”
今天上山除了能撸榆钱还能捡地衣,因为前两天夜里下过一场春雨,地衣便长出来了。
地衣得是雨后才有,或者说雨后的地衣才嫩,才适合做食物。
天涯岛上特别是山上的地衣很受欢迎,因为干净,这里是石头山,地衣长在石头缝里,当然野草也是从石头缝里长出。
地衣往往长在野草的根系之间,拨开野草,便能看见一团团、一簇簇的墨绿紧贴着地面,如同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