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非赶了一半路,抬掌拍了拍脑袋,不对啊,湛长风知道他出身古族,家中承着武道上尊的血脉,怎会信他是来当供奉的,到时别被当做居心不良之辈吧。
“坑我啊这是。”申屠非抓耳挠腮地否定了一个个迂回计策,扼腕,也只有此法了。
他向望君山呈上一拜帖,在山下迎客亭品茶等候上边的回应,不多时,亭前凭空多了一人,两侧弟子恭声喊道,“拜见族长。”
申屠非定睛一瞧,果然是湛长风,放下茶盏起身上迎,“道友百忙中亲自来见我,叫我不好意思了。”
“申屠道友怎来山海界了?”湛长风见到真人,说不惊讶是假的,她和申屠非是有点交集,但还没好到相互拜访的地步,不过来者是客,不能怠慢,“道友随我去山上坐坐如何?”
“那敢情好。”申屠非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湛长风,再次扼腕,怎么过了六十年,她一也没变,道行看上去依旧比自己高些,“道友当年在大天世界出了何事,我们都以为你陨落了,嘿,道友若嫌我唐突,不答也没关系。”
“是差点陨落了,九死一生,好在最后捡回一命,没能参加完屠邪争王赛,遗憾。”
“不知硕狱和花间辞跟你提过没有,你在禁忌世界失踪后,我们一整个兵团,去邪灵老巢干了一仗,没找到你,功德值倒是赚了不少,兵团排名第一。”
申屠非唏嘘道,“争王赛结束,好些人得到了天道盟的橄榄枝,我与赵长阁还被收为了灵帝陛下的门生,你要是在,就更热闹了。”
她与花间辞硕狱间无暇聊这些事,听他讲起,顺势问,“早前我听过灵帝要收门生的事,原来是真的,恭喜二位了。”
“嘿嘿,什么叫恭喜二位,我跟那姓赵的不熟啊。”申屠非驳了她,随后道,“那次灵帝共收了六人,除我们外,另几人你也该有印象,天道盟内部的自飞花季时妤,武宗的涧肃,屠邪者绯樱。”
“能得灵帝青睐,也是造化一场了。”湛长风将他引进会客殿,“申屠道友是代表天道盟来寻我的?”
“不是不是。”申屠非连忙否认,“我是自己来的,我正巧在游历诸界,你一上青云榜,我便注意到了,就来看看能不能碰上你,讨教几招,今儿一见,道友道行恐仍在我之上,我就不自取其辱了,唯有一个不情之请。”
“道友先讲。”
“我想为道友当十年供奉,习道友世间仅见的天才风姿。”
湛长风望着他,“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
“啥?”申屠非诚实地摇摇头。
“写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假装信了’。”
申屠非的脸垮了下来,这悬赏任务要黄。
这时湛长风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又将他拉入了峰回路转的惊喜里,“我不拒绝战力,道友要是愿意,就当昼族的客座供奉吧,至于俸禄”
“诶,我是来观摩历练的,怎好意思要俸禄,道友能留下我便极好了。”他已经从余笙那里拿应有的报酬,是以果断拒绝了湛长风。
湛长风没有强塞,又跟他聊了一些九天大事后,让人带他去寻了间洞府居住。
昼族忙着安顿冰寒荒原上的生灵,时过一月后,湛长风召见了兰秋生。
被抓去帮忙整理荒原幼孩文化启蒙教本的兰秋生从书堆里抬起头,眼神茫然。
“族长让您去见她。”传令官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兰秋生随手拿笔将披散的头发簪了起来,一出门,被阳光照得抬不起脸。
外边的阳光并不烈,但他在黑暗里太久,一时适应不过来,加上他脑海中一团乱麻,足足歇了一刻才继续往前走。
从湛长风回来起,他就懵到了现在。
他“前世”也是一小人物,对时局没有多大的洞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