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存在,就能明白它该如何成长,未辟的道路自然会开辟,未知的至理自然会知晓,到那时还怕技术有桎梏吗?”
五木默然,而后真诚笑道,“你道理大堆,那你说说看,它为什么会存在?”
“我又不是无所不知的圣人,怎么样样都知道,不过我年幼初知机关时,有人这样说过机关难吗,有什么难,以前有个野人摘不到树上的果子,于是拿了根木头劈作两半,踩在脚底,后来嫌不稳,就用短木将两半长木固定了起来,第一把梯子就出现了,这就是最简单最初的机关。”
五木怔怔问道,“为什么不用长木把果子打下来?”
湛长风顺口回答,“怕果子摔坏吧。”
迷雾般的沉默。
最后机关师木着脸把重点拉了回来,“话虽糙,但不乏事实,因为需求,所以才会去创造,然后在千万年的甄选下,或衰落消失,或推陈出新不断深化积累形成传承。初衷虽简陋,不及后世赋予的高深意义万分之一,却是最浅表也最核心的真实。”
湛长风道,“我无意对旁道本身评价什么,但就大局看,比起法武,旁道这些大师传承显然更加窄,为什么呢,一来法武的未来很可观,无数前辈几乎是将这几条路铺平了。”
“二来大师传承偏学术,重专研,并不适合大部分人,且是摸索着前进,谁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又走不走得通。”
“三来大师传承本就择徒要求高,在正道的阴影下,不开门见山,反倒敝帚自珍,你随便去民间走走,会武会法的随处可见,找一大师却如海底捞针。”
“大师传承会断代,会停滞不前,除了此道本身艰涩,又何尝不与外界有关。”
“若天下人不知道有你这个传承在世,就更没人去学了。没人学,还传什么。”
湛长风啪一声放下笔,“我只有两句话,对大师传承,集思广益积沙成塔,对大师本身,真知源于实践。”
“集思广益积沙成塔,真知源于实践”将整个谈话细细回顾起来,五木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看着木板上的图,“迫使我承认道路艰难追究起源初心,又从机关论到旁道传承的处境,你想干什么?”
湛长风点了点木板上的图,“来自偃师的,甚至有些不现实的机关武器构想图,面对这样的挑战,你会拒绝吗?”
五木摇摇头,她不会拒绝,未知的机关对她来说都有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湛长风没有看五木的表情,重新拿起笔,以图中武器为点勾画起来,“原本我们的谈话应该围绕你进行,然后在我讲出那个野人故事时终止,因为我明白,一个以机关为终身事业的大师,凭着一张充满挑战的图和突破桎梏的希望,就能被轻易引诱出山。”
“不过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你的着眼点不止于自身,我又怎么能亵渎你的道心。”
湛长风将木板正面转向她,“如果你心中不仅容纳了机关术,还装着整个机关传承,那么,我并不介意让你知道,我心里的这座城。”
五木用指尖描绘着木板上的城楼街道,“有很多机关。”
“是,有很多机关,也不只是机关,光这城墙构建就汇集了机关阵图铸造符文结界封印等等技术,它是一座城,也是一座包容的城。”
“我要它,百家齐鸣,诸道争锋。”
五木望着她深邃的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现在说的,是我要做的,是势在必行的,这个世界被诸侯控制得太久,地域与地域的隔阂,传承和传承的对峙,诸侯与门派的冲突,散修和所谓正统的斗争,隐患早已深埋,如果注定有一场无声的战争,那么我希望,由我来引导未来方向。”
五木单手捂着半张脸,轻轻叹了口气,忧郁颓唐的眼里,藏着奕奕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