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有何事?”
“老朽单名一个和字,未请教道友名讳?”
“湛长风。”她挡下他倒茶的动作,“和道友,萍水相逢,寒暄最是无用,我能坐下来,也是看在你们没有明争暗抢的份上,我行事讲究公平,你若想谈先前的赌约,那就不必多说了,我心里清楚,我提的条件只低不高。”
和老心思几转,只低不高?
她如此肯定,难道知晓那石片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抵得上巨神海秘境的十个名额?
还有她这名字,怎有些耳熟。和老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此名,笑赞,“道友心直口快啊,底气不小,敢问道友师承何门,家住何处?”
湛长风玩笑道,“我自深渊来,未曾有归途,家学一天地,师拜掌道尊,独苇渡山海,世间只一人。”
听闻此言,和老莫名一震,大衍筮法自行运转,却得不出结果,仅感危机四伏。
不能跟她作对。
“道友容我们想想,你提的条件,不是公子一个人就能应下的。”和老客气地试探道,“你从洞天考验中拿走的那件东西,公子看着投缘才想要,怎肯为它付出十个秘境名额,可我看道友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之人,能否请问道友,那是何物?”
“和道友真会开玩笑。”湛长风站起身,叩了两下桌子,清脆之声抵入心底,犹如春雷,“投缘就想要,焉知是福缘还是孽缘,失陪。”
和老怔忪不已,眼睁睁地看着她去了另一桌。
时已清晨过半,大堂冷清,且他们说的不是机密事,所以没有隔音,花间辞不特意去听,也耳闻了几句,将心比心,有点替那老人家心酸,她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湛长风。
明明没说什么实质的话,没做什么切实的事,偏将人家压制得犹如黄髫稚童。
这样的人,要是转头来对付她,又或以上峰身份来命令她,是否也如此一般强硬不容反驳,将人拿捏在鼓掌中?
花间辞纤眉轻蹙,眸有暗光,笑着道,“怎自己坐下了,我连半盏茶的空都没有呢。”
“不消半盏,我只来说一句话。”湛长风文文雅雅地提出邀请,“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想体验下此地的风光,道友可愿尽一半地主之谊,带我四处看看?”
“你怎么知晓我来此很久了?”
湛长风仿佛很意外,“先前你说你是追着神农门的线索找来此地的,白痕长老又是在十多年前给你的下品炼制术指向,那你混进神农门,找到功法阁里一竖道人贡献的丹方集,再收集一竖道人的事迹,寻找他的最终去向,至多也就用一两年吧,而你是在七年前离开的杨解城,算它一两年找到了线索,剩下那几年,你不在这里等着黑风暴,还能去何处,还是你光找线索就花了七年?”
花间辞听着怎么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她是不是又在无形之中被怼了,现在的小孩要上天啊,竟欺她一庙堂退隐人,当真以为她从前的名号全都白瞎了?
呵,不跟她一般见识,亏以前白痕明里暗里拜托她照料这人。花间辞自诩尊老爱幼,眼皮轻轻一撩,就当自己什么也没听见,“你要失望了,我天生不爱跑动,来此地后就窝在这里没动过。”
她想起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小黎界究竟是怎么回事,白痕如何了?”
“藏云涧被洪水淹没,白痕长老被困在神州,待有机会,再将其接出。”
“你倒是说得轻巧。”花间辞微郁,“界门损坏,上尊准圣出手也未必修得好。”
少有的几位知己之交一个个离世的离世,失散的失散,命运从不眷顾他们。
湛长风眼微眯,若有所思,“未必要修界门。”
“何意?”花间辞抿了口奶油茶,目光却一直在她身上。
“世上的路不一定只有一条,比如空间传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