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
竺绅桐看着茂梁岗乱石上斑驳的血迹,以及坡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他冷酷的心中生出许多愤懑和不甘。
又败了!
这是第七次败退!
自他把主战场转移到中郡以来,毅军怎么打怎么有,辉军就像见到狼群的兔群,一个劲的撤退,沿途均清野坚壁,留给毅军的都是白花花一片土地。
不过竺绅桐毫不担心粮草供应。
为这场战争,毅朝囤积了不少粮草,源源不断运来,而他又建立左发驿粮草中转站,运送方便又能节省好些损耗。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解决了粮草问题的毅军便是猛兽,辉兵只能望风而逃,成为待宰的羔羊。
轻松的胜利却在戎夏城前截止。
戎夏城地势险要,两侧是茂梁岗,蜿蜒盘旋延伸数十里,辉军在岗上驻守,协同城头防御。
要想顺利打下戎夏城,就得先拿下茂梁岗,不然毅军攻城时,两侧就会有辉军袭扰。
竺绅桐下令三天拿下茂梁岗,让它变成孤岗,切实切断它与戎夏城的所有联系。
他很自信茂梁岗上的辉军绝对撑不过三天,谁知七天过后,茂梁岗还在辉军手里,毅军反而丢下大片尸体,连半山腰都没有攻上去。
失败让毅军上下都很沮丧,士气受到影响,士兵们一度怀疑放弃南郡攻打中郡是错误战略。
这战略毋容置疑。
朝廷早就内定此战略,打南郡擒鹤巫逝是幌子,夺取兴京府灭辉才是真正目标。
毅朝的威胁始终来自大宇,灭辉后整合兵力,举国战胜大宇才是最终目的,所以在大宇还没有醒悟过来之前,毅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兴京府,迫使孤儿寡母投降。
而南郡刘彤与谷氏有深仇大恨,他绝不会去帮谷氏,还会乐呵呵在一旁看热闹。
正是看准这一点,朝廷才做出袭扰南郡,主攻中郡的策略。
“撤回军营修整,明天集中力量攻打,务必一战拿下茂梁岗,本帅为勇士们庆功······”
士兵们仍然垂头丧气,这话他们听过七遍了,耳朵都磨出老茧,他们也想喝庆功酒,但事实不允许。
疲惫的毅军早早休息,明天的仗明天再说,睡个囫囵觉先。
······
今夜月黑风高,戎夏城守将廉洪却毫无睡意。
战争已经出乎所有人意料,毅军起初在南郡小打小闹,突然转移主攻方向,剑指兴京府。
原本辉军的战术是盯紧毅军和刘彤打死打活,等他们两败俱伤时再突使冷箭,但毅军似乎看清了他们的意图,突然改变攻击方向。
辉军无法和毅军抗衡,便把所有力量都攒集在戎夏城,利用天然优势来抵御。
这也是辉人在大宇人身上学到的,站在城头上,用石头换人头。
茂梁岗虽未丢失,但战士死伤严重,这样耗下去茂梁岗迟早会易手。
“传端木虏来见!”
随从出去不久,端木虏进帐。
“末将见过廉将军!”
廉洪看了一眼心爱的猛将,激道:“你可敢劫敌营?”
“纵马踏敌营,如探囊取物,末将敢立军令状!”
端木虏体魄雄壮,武艺高强,在战场屡立战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最受不得激。
“本将给你两千儿郎,不求斩杀多少敌人,但求乱其军营,不让他们睡安稳足矣!”
“末将晓得!”
端木虏率两千骑兵,人衔枚马摘铃,悄悄潜到毅军营地。
打了一天仗,累得要死的毅兵早畅游在梦乡中,他们也想不到缩头乌龟般的辉军会夜袭,因而防范比较薄弱。
“杀······”
震天的喊杀声响彻毅军军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