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事儿不算少,元家一家子那一夜震惊很大,但第二日也不过如此了,金秀还劝慰自己父亲,如今他又不是在紫禁城里头当差,虽然这是一件大事儿,和自己个无关,除却可能巡逻要多一些,下值晚一些,其余的时候影响不大。
果然又是被金秀猜中,五城兵马司压根就没有多出什么事儿来,内务府和侍卫处压根也不指望外头的这些人可以帮助抓到那飞来飞去的刺客,故此只是让五城兵马司的人严加布控,盘问进出城门的老百姓,如此紧张了几日,见到没有什么效果,来往出行的老百姓倒是怨声载道的,后头也就是不了了之了。
年下的事儿不算少,更忙的事儿马上就到了,全家子又有很重要的事儿对待,那就是母亲玉芬的终于快临盆了。
腊月事儿多,又很是忙碌,要忙着年节的事儿,金秀没有处理过生产的事儿,自己个是必然不会的,于是请示了一位白奶奶——这是接生嬷嬷,西北条子胡同附近的产妇都是她接生的,根据着她的指示,金秀预备好了铜盆白布等等各式各样的东西,就预备着母亲肚子里头的那弟弟或者是妹妹的降临。
腊月二十三这一日是祭灶的日子,就是要送灶王爷上天,送灶神的供品一般都用一些又甜又黏的东西如糖瓜、汤圆、麦芽糖、猪血糕等,总之,用这些又黏又甜的东西,目的是要塞灶神的嘴巴,让他回上天时多说些好话,所谓“吃甜甜,说好话”,“好话传上天,坏话丢一边”一般家家户户都贴年画灶君,两边贴有对联“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另外,黏住灶神的嘴巴,让他难开口说坏话。也有人用酒糟去涂灶君称之为“醉司命”,意思是要把灶神弄醉,让他醉眼昏花,头脑不清,以使少打几个小报告。
父亲富祥正在皇城的什么角落值班。男不拜月,女不祭灶,自古为然。姑母是寡妇,母亲和金秀,元家在家的都是女的,全家竟自没有人主持祭灶大典!姑母发了好几阵脾气。她在三天前就在英兰斋满汉饽饽铺买了好些好东西——这是她一年到头难得的几次会愿意大方的时候,不仅是买了五碗小塔似的蜜供、五碗红月饼,还有一堂干鲜果品,另外是几块真正的关东糖。所谓真正的关东糖者就是块儿小而比石头还硬,放在口中若不把门牙崩碎,就把它粘掉的那一种,不是摊子上卖的那种又泡又松,见热气就容易化了的低级货。她还买了一斤什锦南糖。
当然了,这些东西,在祭灶了之后,会小部分的分给金秀和二妞,大部分的她还是会自己留着,安安顿顿地躺在被窝里独自享受,即使粘掉一半个门牙,也没人晓得。可是,这个计划必须在祭灶之后执行,以免叫灶王看见,招致神谴。没有祭拜过神灵的贡品,怎么能够自己个享用?哼!全家居然没有一个男人!她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元家真是一个顶梁柱都没有!”桂大奶奶用力的拍着炕桌,她的眼睛,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黑白分明,非常的有神。不幸,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来一阵风暴。就比如这个时候了,风暴一来,她的有神的眼睛就变成有鬼,寒光四射,冷气逼人!盯得站在屋里头听吩咐的二妞不由得害怕极了,只能是用力的躲在金秀的身后。
“姑爸,”金秀不以为然得说道,在她看来,男女并无什么区别,“阿玛在外头忙着差事儿呢,不如就我去办得了。”
“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去祭灶!”桂大奶奶怒视金秀,“万一得罪了灶王爷,上天说咱们的坏话,到时候老天爷降下灾祸来,我瞧着你有几根骨头能够顶住的!”
“那么阿玛不在家,只能是外头找一个来了?”金秀不想在这快过年的时候触什么霉头,她马上就在后头的院子里请了在看书的善保来,“就请钮家大爷来主持是了。”
桂大奶奶还是很不满意,那里是能够叫着外头的人来主持!只是要让桂大奶奶来选,没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