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为什么,善保就觉得金秀这个人,很不一般,若是换做了其余的女眷——当然么,善保也没有熟悉多少女眷,但是他一定是这么认为,若是其余的女眷,只怕是马上就要泪眼汪汪,觉得这出远门不得相见实在是心酸,外头旅途奔波实在是辛苦,必定是再三劝阻,若是不出行,可否?
到了金秀这里,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请自己个要特别的小心谨慎,善保只觉得好像说不出什么话儿来,但不知道为何就觉得心里头很稳,适才的焦躁不安这会子都没有了,善保朝着金秀笑道,“我这去保定,听说那边新鲜东西不少,你素日里头喜欢什么?我回来的时候带给你。”
车后的刘全探出半个头,装做若无其事的在整理行李,实际上大半的注意力还都放在这边看着两人交谈,金秀奇道“我要什么新鲜东西?不必了。”
她说完了这话才发觉善保脸上露出了紧迫之色,才稍微好像知道了什么,我的乖乖,眼前的这位美男子是要送礼物给我?须知就算是后世之中异性之间送礼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礼尚往来而已,这个善保,是什么意思?
她脸上露出了震惊且狐疑的神色,善保看到了,不由得大窘,脸上泛出了一丝红晕,更是看上去光彩照人,他低着头咳嗽了几下,用手挡着了嘴巴,“你可别多想,想着你那日给我出了好主意,所以,所以,要想着买东西答谢答谢你。”
金秀微微一笑,善保这样拙劣的演技,如何能骗得过自己呢?真是可爱的少年呢。
她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是,不过咱们也不必这么客气,什么东西也不必买了,我听说保定府的风土人情和京师不同,你去看了见识了什么,回来若是和我说一说,也就是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嘛”
八月十四之夜,善保和金秀说了一些福建的乡土风情,金秀倒是很感兴趣,善保慢慢舒了一口气,轻松的说道,“是,我必然是会告诉你的。只是百闻不如一见,若是金姑娘有机会,还是自己去看看更有意思一些”
车夫见到时日已晚,于是催促“若是再耽搁,今个就到不了歇息了。”于是两人告别,金秀朝着善保挥挥手,也就从巷子里头回家去了。
善保坐在车上脸上露出了笑容,刘全转过身,见到大爷如此,不免有些好笑,“大爷,你倒是还没有人家金姑娘来的稳重些,论起来,还是人家姑娘家小几岁呢。”
“说什么呢,全叔!”善保咳嗽了一下,他又敏锐的察觉到了刘全说的话,“你知道金姑娘今个几岁了?”
“金姑娘今个十三岁,比大爷还小四岁呢,”刘全当然很清楚这些左邻右舍的情况,“属狗的。”他又加了一句,“大爷是属马的。”
“哦,原来如此,”善保笑道,“只是才十三岁,属狗的……咦,全叔,你好端端的说我的生肖做什么?”善保似乎被刘全看破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刘全嘿嘿两声也不再说话,心里头想着倒是这两个生肖不知道合不合?什么时候自己个要偷偷去问一问天桥的瞎子们,又想到善保已经是十七岁,若是唤作是寻常的人家也早就准备亲事了,奈何善保如今当家,倒是一时间忘了自己的婚事,这么一耽搁下来,若是再过几年,可就不好了,大爷似乎很喜欢元家这个姑娘,我倒是要凑什么时候等着太太心情好些的时候,请太太出面这个事儿说一说?
且不说刘全心里头怎么想的,金秀从巷子里头回家,桂大奶奶正坐在廊下晒太阳兼抽水烟,水烟的烟雾将院子里闹得乌烟瘴气,金秀从外头进来,闻到这个味道,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今日这咳嗽的人可真不少。
桂大奶奶见到金秀回来,先是呵斥了一顿“家里头的活计都不做,每天就知道在外头晃荡!什么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到时候看你哭不哭!”又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