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今儿晚上吃啥?”
龚三叔还以为这少爷是在忧心前线战事,没料到少爷居然问了这么一嘴。
“这个……天寒地冻的,前线打仗这后方的百姓就不安,凉浥城那西市街都没人做生意。莫要说鸡鸭了,连菜蔬都没有,就将就着喝点面片儿汤吧。”
罗三变伸手,嘎吱一声关上了窗,将黑暗关在了窗外,觉得这屋子里就更亮堂了一些。
他坐在了火炉旁,烤着火,看着龚三叔煮面片儿汤,忽然又问道:
“三叔,你说……许小闲今儿个晚上吃啥?”
龚三叔一怔,直起了腰来,心想少爷怎么和吃较上了劲了呢?
“许爵爷可还在打仗呢,恐怕没吃的。”
“这该死的仗!可有消息传来?”
“少爷,刘捕头下午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许爵爷的兵已经占领了岁寒谷,这入岁寒谷的路被许爵爷的兵给堵住了,不知道前面打成了什么模样……估摸着就这一两天应该就有结果了吧。”
对于打仗,作为江南第一才子,罗舒然是不太了解的,也是畏惧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很揪心,担心夏重山战败、也担心许小闲这厮逆天而行将夏重山给弄死了,还担心北魏大军举兵南下,他就得收拾收拾跑路了。
他在这样的惶恐中渡过,夜里居然还做起了噩梦来,忽然觉得最大的煎熬就是等待——
他发现命运这个东西完全不是由自己来主宰的,无论是夏重山的溃兵还是北魏的入侵者,甚至就连许小闲,都成了他的魔障。
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令他想要动弹一下都没有办法。
“这该死的仗,倒是早些分出个胜负来,横着是一刀竖着也是一刀,早点尘埃落定,少爷我也能早死早超生!”
“这特么的……折磨……煎熬……揪心啊!”
就在这时候,在百花镇送了消息的杨小树在刘能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罗大人,小人乃是许爵爷帐下斥候杨小树,奉爵爷之命向罗大人报捷!”
罗三变脸色顿时三变,他陡然站起,“赢了?”
“赢了!”
“夏侯爷赢了?”
“……不,我家许爵爷赢了!”
罗三变的脸色又是三变,他一屁股坐了下去,许小闲赢了,那么夏重山岂不是就死了?
“北魏大军可有南下?”
“回大人,北魏已退兵。”
“夏、夏侯呢?”
“那龟孙子三十三万大军……全军覆灭!”
门未关,一阵阴风刮来,罗灿灿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完犊子了!
许小闲这厮……当真干了那逆天之事!
现在老子怎么办?
跑路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