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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弱、病,谁看了都会有恻隐之心。
毛固安亦然。
他怀揣着最平和、最克制的心态来面对永宁侯,结果,好家伙,秦胤一开口,还是这个味儿。
一股子气从心底升腾起来,毛固安问:“您让他走哪条路上那断崖?”
秦胤抬手,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笔。
毛固安一个大喘气:“这条路,您让他去?他一个抵达飞门关只一个月出头的年轻人,刚当斥候不久,这中间大片的地还没摸明白,他能去那儿?路都能走迷了!您这不是害他吗?就算真到了地方,这山真能上得去?”
“能上,我以前上过。他不认路啊?”秦胤一点也不在意毛固安的语气,道,“那不如毛将军给他当个向导?这会儿八成刚点完人手,你现在赶去,来得及。就走老夫说的这条道,好好去那上头看看。哎,你上回在玉沙口受的伤,好了没有?”
毛固安:……
那点儿破皮伤口,提起来作甚?
寒碜人的吗?
真就老实人说耿直话,句句扎心?
皇上把这么耿直的秦胤留在京里,这几年没少被气着吧?
毛估安深吸了一口气。
不行。
再跟秦胤说下去,他反过来要被病人气得吹胡子。
罢了罢了。
秦胤抵达了,冯仲等人都在,飞门关有人主事,且从这些日子斥候收集到的消息来,西凉不会突然动作,他出关一趟,应是无妨。
那就给定国公去带个路吧。
路上多留几分心眼,万一遇到马贼、西凉人,提早避开。
真避不开,多个人、多份力,砍死一双算一双。
他也正好去看看,那破崖壁上,到底能看出个什么花来。
思及此处,毛固安拱了拱手,瓮声瓮气道:“末将领命。”
说完,转过身去,他迈着大步离开了。
秦威见状,不由摇头。
“当时我从京中启程时,您不是这么交代我的,”秦威坐下来,劝解老父亲,“那时的说法是,冯将军为主帅,却初来乍到,毛将军为驻军主将,两人若有意见不合的地方,您让我多周旋周旋。”
秦威谨记教诲。
只不过,他们抵达时,毛将军刚吃了一个败仗,自知理亏,并没有与冯仲对着干,秦威也就没有用武之地。
“你是你,”秦胤答得很随意,“老夫是老夫。”
秦威对这个答案哭笑不得。
秦胤看着儿子,想到瞒着的那些事,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丝内疚。
他轻咳一声,道:“毛固安的性子就是这样,老夫要跟他客客气气,他比现在还不自在,你跟他处久了就知道了。”
固执、一根筋、心气高。
那就是毛固安。
人嘛,肯定不坏,就是得有比他厉害的拧着、紧着,才能让他服帖些。
“山里没老虎,猴子称大王,他,猴子,”秦胤指了指自己,“老夫,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