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的笑容微微一凝。
她就知道,慈宁宫之行,绝无好事。
眼珠子一转,笑容化作嗔怪,透了几分撒娇意思,林芷道:“哪有姑母着急侄媳妇的,我手伸长了,念之怕是不高兴,您知道的,公子哥们,主意大着呢,长辈吃力不讨好。”
皇太后被她一堵,又想起赵启了。
主意大过天的赵启,简直是一想起来就让人憋得慌。
“那你说,念之有主意没有?”皇太后问。
林繁当然有主意,林芷看破了,但她绝对不会在皇太后跟前露馅。
连个眼神都没有给秦鸾,林芷摇了摇头。
“那不就行了,”皇太后道,“哀家看着,念之的心思就不在这上头,还是要长辈们多拿主意,哀家琢磨着,宛平如何?虽比念之小了好几年,但男方年长些,也不要紧。”
“四公主?”林芷垂下眼,她彻底明白皇太后的想法了。
边上,静静坐着的秦鸾亦听懂了。
既然皇太后疑心林繁身世,那么这桩堂兄妹的婚事,根本不可能成。
皇太后此举,仅是试探。
林家拒绝,给了皇太后一个“实证”。
林家假意应下,以后林繁捧着遗诏,作为人证的长公主、老夫人与乡君,又要如何解释?
诚然,可以推说是为了成事、不得不以此做保护,却也不好听。
林家必须要拒,也要拒得让皇太后与皇上挑不出错来。
至于她秦鸾,皇太后让她坐在这儿听,就是为了验证她与定国公府,与林繁,到底熟不熟了。
林芷开口,顺着说了几句四公主的好话。
事出突然,顷刻间,她没有一个回拒的好理由。
她当然可以说,需得回去问问嫂嫂与侄儿的意思,但她出了慈宁宫,不用两个时辰,定国公要当驸马的消息能传遍京城。
他们林家,此后需要站在百官面前,来解释为何拒绝。
那样,一点不慎,在念之决意争权的将来,都会成为隐患。
必须当场就拒绝了。
皇太后听林芷夸四公主,视线时不时落在秦鸾身上。
秦鸾微微蹙着眉头。
这个神态,在皇太后看来,她应是在思考什么,也仅仅如此而已。
小姑娘家家听说心上人要另娶她人时的不满、难过、忐忑之类的情绪,皇太后寻不到。
这么说,秦鸾和林繁真就不熟?
即便认得,也只是点头之交?
思量着,皇太后问:“你这孩子,想什么呢?说给哀家听听。”
秦鸾抬起眼帘:“是有些想法,我来说,可能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只管说吧。”
秦鸾这才道:“我在想,长公主为何至今不曾嫁人,先帝与皇太后您那么宠爱长公主,为何没有给她挑一个如意的驸马?”
皇太后一愣。
倒是林芷,灵光一闪。
长公主不嫁人的理由,她很清楚,她相信秦鸾一样清楚。
秦鸾这是给了她一个拒绝的方向。方向。
阿矜的这个女儿,看着性子淡淡然然的,脑子比谁都快。
林芷赶紧接过了秦鸾的话,问道:“前朝末年大乱,天下诸侯割据,最初的起因,你知道吗?”
秦鸾颔首:“先生教过的,起于前朝的几位驸马争权。”
彼时皇族男丁不兴,继位的皇帝年幼,没坐稳几年,病故了,没有后人,皇位落在更小的弟弟身上,朝政乱得一塌糊涂。
公主、长公主,两只手数不完,而出身强势的驸马又有好几位。
勾心斗角,互相谋算,以至天下大乱。
“正是如此,”林芷道,“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