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上想的自然与邓国师不同。
一招棋,后招当然越多越好。
他让邓国师查林繁与永宁侯府的关系,至今没有多少进展。
以目前掌握的,只观表面,暂时看不出林繁与秦家那丫头有多少往来,但私底下呢?
借着秦鸾出入后宫,倒是可以再步一招。
思及此处,皇上起身,道:“朕去太后那儿说会儿话。”
徐公公忙跟上了。
翌日上午,秦鸾进宫去。
中宫外,钟嬷嬷正等着她。
随钟嬷嬷入内,秦鸾与皇后行礼。
她在大殿下去世当日见过程皇后,如今再见,觉得皇后娘娘苍老许多。
只那双眼睛,依旧明亮有神,像是顶着一口气。
“借娘娘的地方,换身衣裳。”秦鸾道。
皇后一愣。
秦鸾穿着素雅袄裙,披了件斗篷,头发梳得简单,却很好看。
这身装扮,在宫中行走,并无任何不妥。
连程皇后都没有任何违和之感
听秦鸾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
秦鸾做法事,需得着道袍。
钟嬷嬷前回听秦鸾说过理由,赶紧附耳转述给皇后听。
程皇后嗤笑了声:“他管得到是挺宽。”
“娘娘,我修行浅,您要与大殿下祈福,该请更厉害的仙长,”秦鸾看着她,问道,“您为何请我?”
在接到皇后的帖子后,秦鸾很是疑惑,但她没有拒绝。
林繁要行事,不能缺少兵力,粮草,银钱,其余的助力,当然也是越多越好。
不是说要拉拢多少贵人,而是,他们不向着皇上与皇太后,就是最好的支持了。
程皇后不得皇上与太后亲睐,更因大殿下的病故对皇上有怨言,秦鸾很想听一听,皇后是如何看待皇上的。
这是她没有拒绝做法事的缘由。
程皇后听她这么问,呵的笑了声:“我儿都死了,还不能跟他唱个反调?
他宠信那姓邓的妖道,让他主持我儿后事,我抗拒不了,我就另作安排。
不止秦姑娘你,我还要请京畿另几位有名的仙长。
一场一场做法事。”
秦鸾眨了眨眼。
程皇后说到这儿,又笑了笑,自嘲的味道没有了,余下的是淡然:“秦姑娘也不用担心修行如何、法事做得如何,只当是来陪我说会儿话。
你赐药、让我能与源儿好好道别,这份恩情,我一辈子记着,
皇上那儿,你不用担心,何况我看秦姑娘也不是怕事的人。”
秦鸾也笑。
她确实不怕事。
就是不知道她想要去做的事,程皇后会不会怕。
今日法事做完,秦鸾便依着程皇后所言,陪她说说话。
“上回钟嬷嬷来府里,我祖母还认得她,”秦鸾道,“似是前朝时,祖母就与钟嬷嬷相识了。”
“是啊,我那时候还很小,”程皇后感叹着,“先帝当时驻军江陵,我去过几次,见到长公主带着姑娘们操练,是了,其中也有你母亲吧?”
“应该是的,”秦鸾柔声道,“家母去得早,她的事情,我东听一些、西听一些,皇后娘娘可否与我仔细说说?”
皇后没有拒绝。
她说瑰卫,说江陵城,慢慢的,话题散开去,自然而然地,提到了当时一样年幼的赵隶。
“我只能说,哪怕是同一个爹,娘不同,孩子大不同,”程皇后抿了口茶,“皇上啊,比起他那位兄长,差远了。如今那二殿下、三殿下,与我儿相比,也是天上地下。”
秦鸾没有接这话。
诚然,她故意引着程皇后说些陈年旧事,皇后也许没有留意她的话术,又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