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九先生的意思是这一切是冯恺故意为之?”多尔衮故意问了一句,其实他早就知道这肯定是有意的,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冯恺的反常举措。
洪承畴笑道:“必然如此,包括吴三桂能从西安撤离出去,也必定是冯恺有意所为。”
“为何?”
“自古以来,对于中原王朝的威胁无非是北面草原、辽东、西域、东南,到了本朝又多了一个倭寇。
冯恺如此所为,无非是驱虎吞狼罢了,利用李定国、李自成还有吴三桂去和西域蛮夷,东方倭寇乃至东南小国血拼,至于最后结果如何,是胜还是败亡,对于冯恺新朝而言都有益而无害!”
多尔衮道:“不愧是一代枭雄人物,以天下为其棋盘,以天下豪杰为其棋子……不过,这和我大清有何关系?”
洪承畴蹙眉道:“微臣以为,冯恺是想把我大清赶去朝鲜!”
“朝鲜?”济尔哈朗冷笑道:“你意思冯恺是想驱我大清猛虎去吞朝鲜这只狼?你可知道,朝鲜历来都是中原王朝藩属之国,朝鲜之名都是明朝太祖所赐,朝鲜历代国王更是需要明王朝册封才能合乎法统。”
洪承畴笑道:“微臣曾经也是大明之臣,岂能不知道这人尽皆知之事,然而朝鲜已然臣服于我大清,已然可以算作是背弃了中原王朝,如此一来,便是寇仇。
历代开国之君,谁不想开疆拓土,创万世不移之基业,藩属国终究只是藩属,只朝贡称臣的藩属国又岂有真正的疆域来的更加安稳,最不济多出这么大一块地盘,还能把内地的藩王分封出去,那么就算藩王如何祸害地方,对于中原王朝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大明太祖想过,成祖也想过,然而那个时候北元未灭,战略重心就只能放在北境,等到北元完蛋了,草原上的鞑靼和瓦剌已经开始崛起,大明便只能望朝鲜而兴叹。
这两百多年间,大明和草原争战不休,只望四邻安稳,偏偏东南和倭寇从来就没安稳过。
更何况开疆拓土的战争需要大量的赋税支撑,可大明……历朝历代,谁有大明穷困,到了崇祯年间,国库存银早已经是入不敷出,征的税都征到崇祯二十年开外去了。
没钱,打什么仗?但是冯恺不一样,新的王朝崛起,打破的是旧有的统治阶级,只要冯恺够狠,能如抢掠蜀王府那般,他很快就能积累出一笔恐怖的财富,这笔财富足以让其支撑起绵延的对外战争。
但是不管怎么说朝鲜都对中原王朝称臣纳贡了那么多年,贸然对其发起灭国之战,恐怕冯恺也难逃千秋史笔。
可要是我大清占了朝鲜之地,灭了朝鲜国祚呢?届时冯恺就有了大义之名出兵朝鲜!”
多尔衮听出了意思,冷笑道:“按照亨九先生的意思是,我大清就要乖乖任由冯恺摆布,充当其马前卒?”
洪承畴摇头道:“绝非如此,敢问摄政王,现如今大清最需要的是什么?”
多尔衮笑道:“自然是时间。”
洪承畴嗯了一声道:“不错,大清最需要时间,冯恺同样需要时间,而且他比我们更需要时间,这就是我大清可以利用的地方,只要我们能拿下朝鲜,那么就有了厉兵秣马的时间,届时我大清拥有一支火器之军,在破解武锐军飞天之术,冯恺还想染指朝鲜,那是做梦。
朝鲜山势连绵本身就不利于攻伐,中原王朝若是出兵朝鲜,光是辎重就是一大需要解决的难题,千年前隋朝国力何其强盛,唐太宗何其雄才大略,可攻打高句丽还不是一样折戟沉沙。
所以微臣以为,当舍则舍,先据朝鲜以为根基之地,再图后计不晚。”
多尔衮沉默,诸王沉默,舍弃辽东,避其锋芒,说起来简单,想要做到太难了。
“诸位王公有何想法?”
豪格怒哼道:“祖宗基业岂可轻弃,洪承畴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