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备大人可有退敌之策?”王行俭问道。
重庆驻防军指挥使梁素明在兵备使陈纁抵达之后便被褫夺了兵权,如今城防重任自然也就落在了陈纁肩上。
“本官十日前便派人去成都求援,如今张老贼已兵临城下,成都却依旧没有回应……”陈纁叹道:“以重庆的防御力量,本官有信心挡住贼军三个月,可要是三个月依旧无援,只怕军心士气会跌落谷底,届时,重庆必破。”
王行俭沉默,都知道成都冯恺乃是反贼,拥立蜀王为帝更只是权宜之计,但是没有办法,毕竟挂的依旧是大明的旗号,如今重庆大军压境,他们唯一的指望也就只有武锐军了。
但是冯恺能否出兵?答案是未知……
要知道张献忠老贼突入四川已经五个多月,五个多月间连下数十州县,若非被暴雨阻行三月,此刻只怕早已经夺取除了川西以外的所有四川地盘了。
冯恺先号定川王,后又被封川王,不管是从名声考量还是从战略角度出发,他都没有坐视张献忠在四川攻城略地的道理,然后事实就是这么的诡异,冯恺似乎对张献忠进兵四川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眼看着拿下重庆,张献忠部进可攻成都,退可遏咽喉,却依旧毫无动作,难不成真的只想窝在川西,当一个土霸王?
“兵备大人觉得冯恺是否会出兵?”
陈纁眉头微皱道:“没有道理不出兵,除非他与张献忠之间早就定下盟约,而且似乎也唯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的通冯恺为何对张献忠入川不闻不问。”
王行俭脸色煞白道:“如此……为之奈何?难不成我等官员只能眼睁睁看着张老贼破城,让重庆府陷入战火,沦为人间地狱?”
“做好本份,死战而已。”
此刻城下驶来一骑,那小将全身精甲,背负硬弓,到了近前却是二话不说从箭篓里取出一支破甲铁箭。
一箭呼啸,直接钉在重庆门楼之上。
陈纁冷哼,命人将箭取来冷哼道:“传言这张定国乃是张老贼麾下最具谋略的战将,却没想到还是一员勇将!”
王行俭叹道:“大明也是人才济济,然而先帝寡义,哎……不说也罢,这箭书上写了什么?”
陈纁冷笑取下箭书略微扫了一眼便递给王行俭道:“威胁之言罢了,张老贼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内让瑞王开城自缚请降,或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若是不降,来日城破,举城皆焚。”
重庆府瑞王临时行辕。
“诸位难道就没有破敌之策?”瑞王朱常浩脸色尽是愁云惨雾。
殿中无人应答,这反应让瑞王更加绝望,当初他好不容易从汉中逃离来到这重庆,本来以为重庆易守难攻,贼军多半会知难而退,谁能想到张献忠就跟狗皮膏药一般粘上了他,大有不杀他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狗贼张献忠,你掘了老朱家祖陵,本王又没挖你家祖坟,你他娘和本王过不去做甚!
朱常洛悲愤至极,可只要一想到那些落在反贼手里的藩王最后是个什么下场,只能强打起精神道:“贼兵临城,诸位皆为国朝栋梁,若无退敌良策,难道要坐视重庆万民死于战火?”
巡抚陈士奇叹息道:“重庆易守难攻是我们唯一的优势,但是张献忠老贼挟攻城略地之威而来,有必下重庆之决心,士气高涨,极难抵御,除非我军能坚守两三个月,让老贼在城下损兵折将,如此方能迫使老贼受不起战损而退兵。”
“这不是废话。”瑞王不悦道:“如今重庆守军不过数千,大多还是老弱残兵,悍勇之士仅仅只有数百上千,如何能挡住老贼凶猛扑城。”
“为今之计,只能强制全城精壮上城御敌,或可阻敌于城下。”
陈士奇这话说的毫无底气,城池防守战,一旦面临兵力不足之时,临时征募精壮守城乃是常态,然而在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