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褚。”
“属下在。”
冯恺寒声道:“几个月前,你和咱说这川西有不少大地主因为咱们夺田分田以及分层课税田之事故而将自己家族土地挂投到寺庙来避税?”
老褚点了点头,这事在如今的成都遍地都是,地主们这么干确实是在避税,但这次征税面向的乃是地主豪绅,佛门却并不在列,因此就让这些豪绅地主看到了空子。
他们将名下大量土地‘捐’给寺庙,期间和寺院达成协议,比如一亩田的收成寺庙可以得四成,而捐地的大地主则可以得六成。
地主等于是白白损失了收成,但是和冯恺的分层课税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而且土地实际上还是他们自己的。
而寺庙白白得了好处,自然是何乐而不为。
“不事生产,只会蛊惑人心的一群秃驴,咱本打算定鼎天下之后再慢慢料理,可这群不长眼的竟然不知死活的想占咱的便宜!”
众下属心中一凛,从冯恺杀气腾腾的话语当中,他们知道这一次佛门估计要倒大霉。
“市面上一亩地多少银子?”
老褚恭声答道:“在大帅分层课税之前,一亩上等良田最高能卖十两,下田差不多三两左右,而现在……为了应对大帅税制,大量地主抛售土地,田价已经大幅度贬值,就算上好良田也就值原来的下田的价,而下田即便一两银子都已经是无人问津。”
冯恺微微颔首。
“还有,川西的那些大地主也有不少钻政策的空子,他们家族当中原本托庇了不少的隐户,这些隐户入籍也分到了土地,但是距离一百亩内常税还缺不少,于是不少大地主就将名下田地转补到这些原本自己隐户的头上,名义上是这些隐户的,可实际上还是自己的。”
冯恺吐出一口浊气冷笑道:“还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冯恺悍然夺田,实际上夺的只是成都范围内的地主豪绅,而川西的则没动,其实就是想要用分层课税的方式让这些大地主自己承受不住进而还田于民。
但是看来办法总归还是多啊,这些大地主在强权上没有办法,于是开始和冯恺斗智斗勇了……
“发展各州县内的暗线,搜集这些地主隐田的确凿证据。”
“是。”
“不过,当前咱还是先把治下的秃驴给料理了再说。”
冯恺冷哼道:“第一,清查川西所有寺庙,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或者剃度没有超过二十年且没有度牒的和尚一律勒令还俗,达到要求的办理咱们的度牒。
第二,每一名僧人允许保留十亩土地用于种植粮食菜蔬,其余佛田全部收回分给百姓,佛田一律按制交税。
第三,核实暗捐土地的大地主所赠田亩数量,一亩处予十两银子的罚金,不肯缴纳的直接抄家!
第四,告示全境,以后但凡以各种各样手段想要逃避赋税的,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是。”徐老五等人肃然,似乎已经已经看见一场血雨腥风即将弥漫整个川西!
成都北郊昭觉寺,川西第一禅林,始建于隋唐时期,乃是四川乃至整个天下香火最盛的古刹之一。
历史上昭觉寺在张献忠入川攻陷成都之后毁于战火,可如今依旧是香火鼎盛,佛道昌盛。
然而就在崇祯十六年十月二十八,三千武锐军战士悍然将昭觉寺包围,武锐军陷阵营主将袁老四虎步入寺。
“方丈,方丈,不好了。”小和尚跑到方丈禅房门口叫道:“军队冲入寺中,赶走了所有香客,为首的将军还要方丈您去见他。”
禅房内,昭觉寺主持丈雪禅师面上却无甚惊容,只是在念的经文微微一顿,淡淡的应了句:“知道了……”
小和尚心下遂安。
片刻后,丈雪禅师出了禅房去往主殿,见到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