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山一带就有了立足点,而不是象现在这样越过七百里瀚海,到了人家眼皮子底下,却无力发起攻击,必须要调整几日。
到了地方,他才感觉到事态严重。
宋军在短短一年时间里面,就将安边城修整得如同一个怪兽一样,神堂堡那里基本上不用看,应该也是现在这个情形。
“攻击安边城损失太大了,也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吸引宋军出城与我野战?如今我们有铁鹞子,宋军步阵不堪一击。”
李良辅一声苦笑,“晋王殿下,西军王禀也是百战名将,和我们打了几十年,怎么可能肯与铁鹞子正面对阵?如果是我,就死守安边城。即便我们拿下安边城,后面还有归德堡,清平关,兴平城,流井堡,大大小小几十座城堡村寨。打下安边城,最终我们也难以立足,粮尽之日还是要退回去。”
“是啊,这些城堡就像一根根刺,不拔不行,拔了伤心。”
李察哥拍拍手,仿佛要把所有的不爽拍走似的,“走吧,修整几日再说。”
王锴远远看见夏国将帅从瞭望台上消失,嘴角勾起,露出讥讽的笑容来。
辛兴宗的大军也开拔到了定边县城,前锋四弟辛道宗出城迎接。
“大哥,夏狗李察哥已经到了安边城,神堂堡这里只发现了夏国斥候。我已经加强了神堂堡守卫,就等他们来攻了。”
辛道宗很是兴奋,摩拳擦掌的,恨不得马上与夏军开战。
辛兴宗却全然没有帅帐里面那种急于求成的样子,只是撇了一眼老三辛道宗,淡淡道:“为将者要沉得住气。你打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李察哥一家伙来了十万人,就安安边城那点地方,他们怎么摆的开?神堂堡是一定会来的。这次上面死命令,不准出击,严防死守,守住便是大功一件。”
旁边堂弟辛彦宗见辛道宗有些悻悻然,连忙打圆场道:“三哥也是好意。如今西军动荡,种家一枝独秀,折家有折可存,姚家有姚平仲姚友仲,我们辛家军如果再不立些功劳,怕以后在西军再无出头之日了。”
辛兴宗当然知道他还没有说完的话,童贯之后辛家虽然没有受到牵连,可是其他几家多多少少与陈嘉有些香火情,辛家再不奋起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童贯当初重用辛家,无非是通过他们去压制其他家,现在没有了童贯,陈嘉又在种家这里搞平衡,他们辛家啥时候有出头之日?
其实这一点就是惯性思维了。
陈嘉之所以倚重种师道,最重要的是种师道的这个人。几十年的军伍生涯,论经验丰富大宋无人可比,在西军的威望极高。种家并不是将门传家,而是正经读书人,所以他的背景也容易得到朝堂认可。种家八代先烈前赴后继,为国家付出巨大,忠心可鉴。
最最重要的是,种师道这个人个性不是很强,属于比较温和的人,这样的人不太会成为陈嘉改革军队的阻力,即便有不同意见,他在阐述意见之后,也会认真执行。
辛兴宗他们脑子里的帮派思想,在任何年代都存在的,所以他们按照这个角度去理解其实也没有问题,只是不准确罢了。
辛彦忠的话触动了辛兴宗内心深处的不安,他们的父亲辛叔献以文驭武,在西军立下赫赫战功,到了他们这一代,却显见日渐式微了。
“先进城吧,斥候派出去,先看看李察哥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