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的天空经常灰蒙蒙的,也不见下雨,就是云彩遮蔽了太阳,让土黄的大地更没有生机。
真的没有生机么?
工地上人声鼎沸,几万人流在忙碌,连小孩子都跑来帮忙,在大人的呵斥下,小屁孩们只好跑到空地上玩泥巴,一个个脏得跟泥猴似的。
“学校建起来就好了,让他们去读书,整天野在外面也不安全。”
王薇裹着皮裘,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陈嘉过去搂着她,帮她挡住寒风,“春天就能建好,他们可是我们的未来。”
王贵突然走过来:“安抚使,有个叫赵良嗣的来了,说是去金国的使者。”
陈嘉回头望去,远处站着一群人,当前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宋官员,正含笑看着这里。
“赵良嗣?那个被官家赐名的马植?”
旁边仇俊点头,“就是他,推动联金抗辽的首倡者。”
一旁王薇奇怪,“夫君,你不是反对联金的么?他来找你做甚?”
陈嘉搓搓手,“政见不同不代表就是敌人,走吧,我们去见见。”
“陈安抚使真的是年少有为,久仰大名,今日方幸得见。”
赵良嗣说话的神态是真挚的,看得出来,他对陈嘉的确是非常有好感的。
赵良嗣这个人在历史上争议比较大。
赞扬他的人,都说他一心向汉,为了燕云十六州的回归呕心沥血。
批评他的人说他联金抗辽就是引狼入室,导致宋国北部江山沦陷的首恶。
陈嘉是赞赏他的,金国不管有没有赵良嗣,都会南下,宋国在辽国覆灭以后,也逃不脱覆灭的下场,这与赵良嗣无关。
赵良嗣是辽国汉人贵族,吃喝不愁,生活无忧,非要投身燕云归宋运动,这可是冒着毁家风险的。
汉人对国家的归属感非常淡薄,人们更多的只关心如何生存下去。
“赵秘书丞,您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为了大宋不辞艰险奔走九年,就冲这,我们今晚不醉不归。”
陈嘉老远就拱手作揖,走上前把住赵良嗣的手臂,热情洋溢。
陈嘉的示好举动显然让赵良嗣是有些感动的。别看他又被赐名,又升官,其实朝堂里面鄙视他的人比比皆是,谁让他是北人呢。
“安抚使见笑,跑跑腿而已,何来艰险。”
陈嘉摇摇头认真看着他,“凡是为了汉人奔走出力的人都是值得我尊敬的。赵秘书丞,虽然我们之间的政见有所不同,但是我还是非常愿意和你交个朋友。”
一旁王薇见赵良嗣一脸感慨的样子,不由调侃,“你们两个也不觉得冷么?有话去大帐里说吧。”
见赵良嗣疑惑,陈嘉笑着介绍,“这是内子,江宁王薇,平日里宠惯了没规矩,秘书丞见笑。”
“江宁第一才女王小娘子?早就听说王家一门双才子的大名,失敬了。”
介绍自己家人的举动在这时可不寻常,那是真朋友才有的待遇,赵良嗣心里不由得又惊又喜。
惊的是陈嘉居然初次见面便将自己当做真朋友,完全没有交浅言深的顾忌。
欢喜的是陈嘉之前的言语显然都是真实的。
陈嘉的大帐很大,比寻常军伍的大帐要大几倍。
赵良嗣进去便被角落里的一个沙盘吸引,上面有山有水,还有七个与众不同的坞堡,栩栩如生,如同真的一般。
“安抚使,这坞堡就是建成后的样子?”
“嗯,这六个是界河以南的,就是你刚才看见的工地。界河以北这个大的就是天津,旁边就是天津榷场,不过辽国人不让修建,所以现在也只能看看模型。”
赵良嗣仔细打量着坞堡和周围的地形,越看越是心惊。
他是知兵的,坞堡的样子让他立刻体会到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