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晃动着点燃蜡烛,传音告诫驴子:“不要走出烛光之外,此桥大凶,小心!”
不是他不想保住前方的狐女,此刻狐女已经陷入无形的冤魂包围,甚至是进入冤魂鬼物制造的幻境而不自知。
他特制的蜡烛光根本照不到狐女身上,他和狐女之间,就像是隔着两层天地。
数步之遥,天壤之别。
狐女如果殒命桥上,他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但是,他和驴子将如何回去?
桥下的地下阴河是自然形成,却被极为高明的阵法给禁锢了,否则这么些年过去,沧海桑田,不说地下河改道,顶上的岩石水浸也垮塌不少吧?
他一时间想不出好的法子,只能思索着走一步看一步。
贸然插手狐妖族和冤魂之间的恩怨,他得考虑是不是得不偿失?
这些恶鬼冤魂,困在此地不知多少年,与青铜灯小天地镇压的执念、残魂形成的鬼物不同,不是他念几遍经文超度,便能洗却戾气恨意。
他感受到了桥上桥下滔天怨恨和怒意,冤魂们传递着不入轮回、魂飞魄散、同归于尽也要报复的意念。
已经牵扯深层次因果,他插手便算到他头上。
他即使有心化解,用开鬼门的方式请它们下冥域,冤魂们都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他只剩三次开鬼门机会,珍稀着呢。
身为临时鬼差,也难办啊。
驴子立刻收回四处张望的目光,额头顶着符箓乖乖地与观主走一起,去年在西河山夜斗那头老鬼,观主也曾经点亮过一次蜡烛,当时情势极为危急,历历在目。
“要不要嚼点药材?”
驴子还记得观主的手段,它传音提醒。
“不用,你将雷光布满在身体内,不要外显,二阶鬼物不敢近。”
张闻风指点驴子防护自身,当初嚼药是防范于未然。
“血,有血……观主,前方狐妖走过石桥留下的是血印,她……怎么了?”
驴子传音惊叫,它看不懂狐女是在举行某种仪式,还是出了意外?
张闻风传音喝道:“谨守心神,不要胡思乱想!”
驴子乖乖闭嘴,不敢打扰观主的思路,它看出情势危在旦夕,难道这桥上的鬼物比鬼崽岭群鬼还凶悍?居然让观主束手无策,到现在还没有开始念经。
走在前方七八步外的狐女,手中高举那颗发光宝石,她身上穿着那件能够抵挡狼妖数次攻击的白色法袍,突然出现破孔,一道两道三道……没有撕裂声响发出,很快便诡异地破败不堪。
狐女恍若不觉,继续袅袅往前走动,一条条碎布随着血脚印掉落,零零散散。
法袍掉光之后是中衣,和贴身亵衣裤。
驴子看着前方慢慢变成光屁股的狐女,亮晃晃的它觉得辣眼睛。
那头狐女到底中了什么邪哦?
人类女子形象不符合驴子的眼光审美,露得再光它也没想法。
它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很不好,用老瘸子的话说叫什么“有伤风化”,很有文化墨水的一个词。
奇怪,母驴公驴从来都是光着身子,连那话儿都显露出来,它怎么不觉得有伤风化?
反而觉得天经地义,哎,人类就是矫情。
张闻风注视着狐女露出的无暇身子,他也不觉着香/、艳旖旎,心中焦急,他几次三番用传音的方式化作波动,将自己的想法与桥外的冤魂沟通,得到的回应是不死不休,血债血偿。
这群死脑筋,非要逼他一战吗?
不可承受的因果恶报,与可能困在此地的危机相比,孰轻孰重,难以权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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