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上课时间,黑驴跳来蹦去,与十多个在场坪玩耍的学徒嬉闹。
陡然听得东边空中传来焰火炸响,它一个激灵,长耳朵支棱起来,昂头东望,紧着听得后续两响。
它四蹄一撑, 从惊讶的学徒头顶跃过,背脊上和尾巴长毛蓬起,风驰电掣腾空从东边院墙跃过,眨眼间便不见影子。
院墙边摔下来一个装着酒坛的挎篓,“砰”一声,酒水四溅。
幼獾在空中一个翻滚, 落到驴背紧紧抓着,还没完全醒神。
二师兄和岳安言从不同的房间冲出,他们只看到驴子飞过院墙的影子, 岳安言大叫:“你们都在清正别院待着,不许出去!”
他们第一反应是观主遇险,上次夜间就是这样的三响焰火警讯,而早上观主出去还不久。
两人几个纵跃,掠过东边院墙,往侧面的斜坡落脚,追着驴子方向远去。
有淡淡雾气自地面升起,岳安言一边赶路,启动了山门大阵的部分防护。
在膳堂忙碌的老瘸子一拐一冲,跑出东边院子的厨房门,看到两道身影“唰”一下翻墙过去。
学徒们在场坪上炸窝似的大惊小怪:“黑驴会飞,我看到了。”
“我也看到了,黑驴‘咻’一下就飞过了院墙。”
“比岳道长飞得还快还高!”
“早和你们说了,黑驴是护山灵兽,你们还不信?以后别扯黑驴肚子上的毛。”
老瘸子看着翻滚在院墙边的熟悉篓子, 地面有好大一滩酒水。
他面色凝重, 返身回厨房, 从墙角摸了他的那根铁钎,招呼洗碗擦拭的韦兴德俩口子和新来的何家娘子,不要慌,他快速走到清正别院大门处,默不作声守住门口。
驴日的,还真有本事啊,悄咪咪的成精了。
他其实以前就有察觉,观主和老二、四丫头对那驴日的,很有些不同寻常,老江湖闷在心里装糊涂不说破。
今后怎么处,还得想想,现在他只担心风哥儿的安危。
远处传来的炸响,他听到了。
林子里。
张闻风用符箓挡住空中的巫武者汉子,他急速在树林中拐弯闪避,突然回身出剑一刺,“铛”,将那道要命的飞叉寒芒击得偏向一旁,使得飞叉往另一个方向砸中两颗大树,算是短暂摆脱了如芒在背的危机。
那汉子投掷的飞叉糅合了二阶法术“控物术”,和巫武者的爆发力量技巧,能控制飞叉在一定距离内拐弯重击,却远远不及他用神识操控的飞剑灵活机变。
借力连退,身上光华涌现闪烁,抗住树木乱砸,化解掉飞叉撞击的巨力震荡。
他利用飞剑偷袭,在那个巫武者后颈留下了一道细微血口。
巫武者修炼得体魄强悍,感知如本能,在飞剑临身之际,察觉到危险一扭脖颈,瞬间加强脖颈防护,令得雷光缠身白炽耀眼的干扰下,一击功败垂成。
张闻风没有把握用出“盘根错节咒”神通,对方飞在空中,他找不到机会。
又撒出一把掺杂荆钩铁丝藤种子的菽豆,做为闲手布置。
听得有嘚嘚声响自西而来,略偏头,见驴子驮着幼獾,翻山越岭飞奔到了近前,他没有其它可说,只传音一句:“二阶,小心!”
他与驴子是战斗伙伴,是修行路上不离不弃的同道。
生死与共,直面任何危险!
空中的巫武者汉子几下灭掉身上雷光,通明符造成的些许影响,也不复多存,那汉子眼眸中的冷酷转为浓浓杀意,瞥一眼驴子背上的幼獾,挥手将那支猎叉摄取回去。
远处传来威慑长啸声。
巫武者汉子无动于衷,左手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轰”一声巨响,张闻风身后七八丈外的泥石中,突然钻出一头丈余高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