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了然,看来多半又涉及到了诡事。
但贾扬、巫马律他们都没发现,说明此事肯定不会像表面这么简单,必然有着诡异、棘手之处。
方秦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一方面对这离奇案子他也颇有几分兴趣,当然这不是主要原因。
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
贾扬、巫马律两人毕竟也是同僚,既然求到门上,若是直接拒绝,未免会有些惹两人不快。方秦也不一定非要侦破案子,但于情于理,还是至少应该去试一试的。
于是,方秦跟贾扬、巫马律两人约好,三日后去墟岭。
贾扬两人这才松口气,都是大喜,连连向方秦不住口地再三道谢,才告辞离开。
方秦则拿起左绍县令的文书去灵兵曹。
灵兵曹的右曹史叫做甘农,见到方秦过来,连连起身,客气道:“方游徼!”
景朝以右为尊,所以,按理来说应该是甘农位置比方秦更靠前一些;但方秦身兼两职,摆明了是左绍县令要重用的,甘农哪儿会摆什么架子?
更何况,甘农今年已经六十多岁,已过花甲之年,只想安稳度日,自然更没有跟方秦计较个位置次序的意思。
方秦连忙回礼,然后说明来意。
“翻看县里的种种灵药的档案记录?”甘农亲自起身,“我带游徼过去。”
方秦道谢,“多谢右曹史。”他又忙道:“唤个小吏带我过去便是,哪儿敢劳烦右曹史亲自给我一个晚辈带路?”
甘农摆摆手,“正好活动活动腿脚。”接着,他又好奇问道:“方游徼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方秦道:“清平乡有一处灵药圃,我琢磨着既然重任在肩,自然要扛起责任的,所以想要学习一下。”
甘农有点儿懵,灵药圃?这是游徼的职司?
一般来说,乡里的灵药圃都是由啬夫管辖,或者三老强势一些,会由三老亲自负责。
但哪儿有一个游徼来管这事儿的?
不过,甘农也知趣的没有多问,亲自将方秦引到了存放各种档案的地方。
“这边是龙须根的档案,这边是火芝的档案,这边是凤爪花的档案……清平乡的灵药圃,我记得主要应该是这三种吧?关于长陵县内,所有这些灵药种植的地点,年份,产量,甚至栽种时的种种因素……记录都十分详尽。”
方秦眼前一亮,“右曹史对清平乡的灵药圃也很熟悉?”
甘农“呵呵”一笑,“我也是花匠出身,蒙之前的县令厚爱,提拔到县里,才逐渐到了右曹史的位置上。”
人比人,气死人。
他原先是个花匠,比亭卒的地位自然要高出不少。
但他几乎是努力了一辈子,最终也才只是个右曹史,年过花甲,基本就这样了。反而方秦,从一个亭卒起步,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左曹史、游徼的位置上!
真是让人又羡慕又无奈。
甘农也是花匠?方秦不由眼前一亮,他当即向甘农虚心讨教种植灵药之事。
甘农笑道:“天有天道,物有物性,想要将灵药种植好,就是要上应天道,下顺物性,再借地华,辅以人力,各按其时,各利其地,最终而有所成……”
说起专业,甘农顿时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龙须根喜阴厌热,需要栽种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时时浇水,每次量不宜多,两钱即可,但一日最少三次,特别干燥的天气还要再加量。火芝却又相反,喜干喜热,但种植它反而要在冬季,冬藏力于地下,迎春而萌芽,盛夏滋长,逢秋而藏,如是再三,三年才能有所收获……”
方秦受益匪浅,听他所讲,对照着清平乡灵药圃中灵药种植的方式,果然一一印证。
甘农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趁着甘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