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她去鬼谷采药,身中剧毒。
是他一口一口将毒素从自己的胸口吸出来的。
那一日,也是她彻彻底底沦陷在他心中的一日。
他不仅吸出了她的毒,还吸走了她的心。
月不知是何时升起的。
她为他亲手做了一件衣服,一身披风,是银白色鎏金的绸缎,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也在胸口为他缝制了自己最喜欢的双生花。
他是一个傲霜斗雪的人,从不畏惧,且逍遥自在。
白马嘶鸣,他走的时候,竟是连头都没有回。
她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这个少年。
在她的心中,他早已是全部。
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何人配白衣。
她骑着马跟在他的身后,行了十八里。
送,也只送十八里。
当年百花谷一代谷主木婉送别夫君入昆仑,也只送了十八里。
这十八里,便是她最后的期望,是她的原则也是她最后的倔强。
“喂!”
薛灵轻声道。
“怎么啦?”糙脸汉子叫道,扬起酒壶又喝了一口,头也不回。
“酒不够记得回来。”薛灵笑道。
“记得!”糙脸汉子策马奔腾,越走越远。
“喂!”薛灵又叫道。
“又怎么啦?”糙脸汉子大叫道。
“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啊!”薛灵道。
“我叫郑年!姓郑的郑,少年的年!”
薛灵的眼泪流了下来,“郑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好!”
少年已入风雪中。
“我等你……回来……”薛灵攥着手,微笑道。
送君十八里,一里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