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随便扒拉了几口方便面就直接下楼了。
我住在医院里面。楼上是我宿舍,楼下就是我们科室。
我们医院是虎溪镇的乡卫生院
。我们这些刚毕业第一年的医生都被发配到这样的乡下医院来锻炼。
条件艰苦不说,还忙的不行。小小的一个医院,就两栋楼,住院病人不多。乡下人,一般都不愿意住院。只有我们妇产科的住院部床位总是满满的。现在的患者家属越来越难伺候了,上周王主任手里的一个产妇,羊水栓塞死在产床上,家属闹的我们都无法好好上班了。
昨天我还被一个家属拉着哭了好半天,虽然知道我不是主治大夫,可是硬是一声长叹,一声嚎的对着我。让我也跟着难过了好一阵子。虽说是羊水栓塞的死亡率高,且抢救困难,王主任也是尽力了,可是毕竟一个生命本是满怀希望的住进医院就这样突然的消失了。谁也会接受不了的。
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一设身处地的想着,自己的都哭了起来,倒是把那家属吓着了,便立刻走了。其实我一开始就不喜欢做医生的。我喜欢的一直是汉语言文学。
今天科里就来了两个看妇科病的。倒是没有新进的产妇。这倒是让我轻松不少。
抽空还溜达到急诊科去看看苏梅。她可是忙的半死。我和她是发小,虽然大学不是一个学校,可都学医,一毕业就像约好了似的都选择回到老家的乡卫生院上班。
她这会儿正在接诊一个急性阑尾炎的病人。看那样子,估计要立刻开刀才行。可病人不想开刀,苏梅只好慢慢解释慢慢的做工作打算让病人转到县医院去。我看着实在是纠结,只好离开。还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看书打发时间的好。
今天是镇里逢圩,外面的嘈杂的声音,吵的我都心痒痒了。
一下班就赶紧换了衣服抓着小包往外跑。
可是等我赶到那,圩场都散的差不多了。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老乡没有卖完干货还在那等着。
这个圩场有几百年的历史了,都成了我们县里的旅游景点了。为了不破坏它,县里可是每家每户给了不少经费,让大家维护这个市场。
圩场不大,一辆汽车过来的话就可以把路堵死。可是很长。地板上都是铺着青石板,坑坑洼洼的。两边的房子都是两层的木制的老房子,矮矮的阁楼小小的窗户黑黑的木楞,给人神秘的感觉。虎溪镇的人最喜欢在逢圩的时候泡茶馆了。
茶馆都是圩场街面的农家,敞开的大门面,进去就一目了然,一个厅堂被中间的天井隔成了两半,前面摆四张方桌一个柜台,后面摆四张方桌一个厨房。中间天井的旁边是一个木头的楼梯,就是几块板子跟搭积木似的搭着。
我小时候最喜欢爬这个楼梯了,可现在反倒看着这个楼梯就腿肚子转筋似的酸。楼上便是住家的房间。茶馆里面倒是还是那样热闹。地板上已经是白花花一片的瓜子壳了。
看来生意太好了。
一整天了老板都没有空去扫一下。我前脚刚一踏进茶馆,就被人搂住了。
“小姑婆,生意这么好啊!”我赶紧谄媚道。
这个人可不敢得罪。我爷爷的最小的妹妹。也是我在虎溪镇最亲的亲人了。
我隔三差五的就来小姑婆家里打打牙祭。每次到了逢圩,我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招呼客人。
我特别喜欢这个氛围,就跟老电影似的。而我就喜欢当那个跑堂的伙计。我立刻转进柜台里面,用手捏起小姑婆刚装好盘的泡椒就吃。
小姑婆看着我那样子就又想抱着我亲了。
我虽然22岁了,也被他们这些人亲了22年了,可是还是会有不习惯的。我在爷爷家是独苗了,只是我是女孩。家里太公我爷爷一个儿子,小姑婆一个女儿,到我爷爷那就我爸爸一个儿子,到我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