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宗正高兴着,笑意忽然僵在嘴边。
他愣愣地看向赵花锦,“吏部尚书姜正泽,以往没听说体弱多病,怎么这次病得这么巧?”
赵花锦有些尴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转向窗外。
赵承宗可疑地盯着她。
这个丫头也太鬼了,才给她爹升官,她又忙着弄病了姜正泽,把春闱副主考官这个美差也弄了来。
她要是个男子,这份心计,只怕整个朝堂都是她的了。
赵花锦看着窗外,天色将晚,那些在茶馆里清谈议事的举子也该回去了,都过来向赵承宗和赵花锦拜别。
“今日叨扰,多谢公子送的点心。我等告辞了。”
赵花锦回过头,饶是那些举子方才惊鸿一瞥已见过她倾城容貌,这会儿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这位姑娘是……”
赵承宗简单粗暴,“是我夫人。”
赵花锦“……”
她猜赵承宗今晚回宫就会病倒。
给他点教训尝尝也好,省得总是对她动手动脚,轻薄无礼。
那些个举子有些失望,又有些疑惑,若是成了亲的妇人不该梳这样的发髻,况这两人相处间也不像夫妻……
赵花锦笑着开口打破沉默,“听诸位的口音像是岭南人,岭南与河东,一个在天南一个地北,难为诸位对河东战局如此了解。”
“姑娘此言差矣,家国兴亡,匹夫有责,何况是我等士人?战局不在河东,在整个赵国。”
说话的是蓝布长衫的青年,方才正是他说唯有自强,练武强兵才是上策,给赵花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不禁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我们都是富贵人家的膏粱纨袴,不懂得这些大义,可听着公子的话倒觉得很有道理。公子若不介意,留下名姓和住处,日后我们也好讨教。”
蓝布长衫的青年拱拱手,他穿得最寒素,看起来却是这群举子的领头人,只听他温声道“在下不才,姓苏名志燮,姑娘抬举了。我们几个同窗现今都住岭南商会会馆中,等春闱考试结束便会返乡。”
赵花锦莞尔一笑,也起身拱了拱手,“诸位慢走。”
她这一笑,那些举子连她行了男子礼都顾不上计较了……
回去的路上,赵承宗老大不乐意。
怎么赵花锦对着那些穷酸举子,都比对着他的时候笑得多?难道他还比不上那些举子?
赵承宗是微服出宫,身后只跟了两个宫人牵着马车,赵花锦不放心,索性送他回宫。
偏赵承宗又不肯坐马车,要赵花锦走着送他回去。
本来天色就晚了,在长街上慢腾腾地走,走到宫门前的时候天都黑了。
赵承宗憋了一路,在宫门前终于朝她嚷起来,“你在朕面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朕欠你银子么?显见是成了长公主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还是你巴结上赵定儿就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看来直郡王府宴会上的事,赵承宗都听说了。
他到现在才提出来,赵花锦反而忍俊不禁,“陛下一定知道我不是的,若真疑心我转投了太后,怎么会到现在才提出来?”
赵承宗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赵花锦聪明是聪明,太聪明了也不可爱。
他盯着赵花锦“不可爱”的脸,“朕那是看在你爹的份上。先前朕说错了,赵五郎不是个怂包软蛋,他敢在宗亲大臣们面前不屈服于太后,这份胆识朕从前没料到。”
他太年轻,看人的工夫到底欠缺了些。
他早该想到的,能养出赵花锦这样的小狐狸,赵五郎怎么可能是个任人宰割的怂包?
赵花锦道“陛下太少上朝了,其实朝中不乏像我爹这样的人,他们位卑言轻,不敢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