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宗不愿立后,这事在赵国早就不是秘密。
早在他登基之初太后就大肆在世家贵女中搜寻合适的皇后人选,可挑出的每一个人赵承宗都不满意。
有的嫌肥像母猪,有的嫌瘦似竹竿。
每个他亲自相看过的贵女,最后都会被他的毒舌气哭,然后抹着眼泪跑出宫发誓这辈子再不见皇帝。
太后渐渐也明白了,他不是没有看上眼的皇后,而是根本不想立后。
最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连嫔妃也不愿意选,以至于他开创了赵国有史以来的的一个传奇——
史上唯一一个无后也无妃的皇帝。
就这么拖了两年,眼看河东节节败退,太后心急如焚,不能让皇室断了血脉,否则赵国就真有亡国之患了。
趁着年关的喜气,她再度提起立后之事。
“朕立皇后?到底是朕立皇后,还是太后立皇后?”
赵承宗坐在福宁殿破口大骂,“太后不是想立她本家的侄女儿为皇后,就是想立讨好她的老臣家中女儿为皇后,难道朕还看不明白?有太后成天管着朕还不够,难道再立一个‘小太后’一起管着朕?”
“陛下,太后她已经让步了。”
刘内监在旁好言劝说,“太后娘娘说了,只要您肯立后,不论是哪家贵女她都同意。只要是性情温良大方,端庄得体的,那她都同意!”
“哼。”
赵承宗一扭脸,指着刘内监的老脸骂,“你还想骗朕?这朝中贵胄大臣哪个不是效忠太后的,哪个是真心效忠于朕的?你们都当朕糊涂,朕才不糊涂!”
刘内监被他骂得满脸都是唾沫星。
他还说自己不糊涂,真不糊涂就不会把这种话宣之于口了。
好在刘内监也习惯了,等脸上唾沫星子干了些,他又笑眯眯地劝赵承宗,“陛下,其实太后待您是极好的,您虽不是她亲生的,可她只有您这么一个儿子,您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嫡母了,何必……”
“住嘴住嘴,老东西!”
赵承宗严厉地盯着他,“你还敢在朕面前胡说,朕问你,为何刚才赵威行给你使了个眼色,你就说太后要见赵花锦了?”
刘内监一时语塞。
别看赵承宗脑子糊涂,他的眼睛倒是很亮,一点小小的异动都瞒不过他。
所以刘内监也从来不掩饰自己是太后的人,他知道瞒不过赵承宗,与其偷偷摸摸被抗拒,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
这一回也是如此,他实话道“陛下,您又不是不知道,国姓爷是长公主看上的人。奴才看在长公主的面上,不得不给国姓爷行个方便。”
赵承宗白了他一眼,“你是说,赵威行看不上太后嫡出的长公主,反而看上那个出了名的克夫女赵花锦,他是不是这儿有问题?”
赵承宗用手指敲自己的脑袋。
刘内监一脸尴尬,“不会吧?他除非是不要命了。锦绣公主可是活生生克死了三个未婚夫,如今第四个也病危在床,很快就要死了……难道他想做第五个?”
这世上哪有这么愚蠢的男人?
刘内监不算是个男人,他不能理解这种想法,即便赵花锦生得花朵儿似的,难道就为这朵娇花性命都不要了?
赵承宗听了这话反而笑起来,“你说的也是,他赵威行又不傻,怎么会故意找死。嘿嘿,不过他看不上长公主是应该的,长公主活脱脱就是个‘小太后’,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哪个男人受得了?”
刘内监面无表情,假装没听见。
起初赵承宗当着他的面说太后和长公主的坏话,他还会尴尬一下,示意赵承宗别当着他的面说。
这样他汇报太后也不是,不汇报太后更不是,左右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