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太医便到王府候着了。
往常府里也只有直郡王或是老王妃身子有恙,再或是大房的人有什么不适才能请动太医上门,故而今日见太医来,门房的人有些不解。
若是老王爷或者王妃请了太医来,必定有人会知会门房,怎么他们半点消息也没听见?
“您里面请,这位太医瞧着面生,不知您贵姓?”
“免贵姓鲍,不必进去了,我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门房的人刚想劝他进去,便见华丽的马车从府里二门驶了出来,那是赵花锦的公主仪仗,比直郡王出行的仪仗还要风光,门房的人一看便知道是谁了。
他连忙将中门打开。
从前只有老王爷和王妃、世子和世子夫人这四位主儿才能走中门,如今又多了一个十二姑娘……
哦不,是锦绣公主。
“下官见过公主。”
见着仪仗过来,鲍太医才拱拱手,赵花锦揭开车帘看了一眼,是一个年轻斯文的太医,神态有些拘谨,看样子刚入太医院不久。
她笑容和煦,丝毫没有嫌弃他的年轻,“您就是鲍太医吧?”
“是。”
鲍太医有些拘谨,“听府中传唤,说公主需要一个能治癔症的太医。下官不才,虽没治过癔症,可从前见过长辈治疗癔症病人,或许能诊一诊脉。”
坐在马车里的除了赵花锦还有罗氏,她听见鲍太医的话,微微蹙了眉头。
这鲍太医显然不是专治癔症的大夫,且又如此年轻,罗家请了不知道多少名医也治不好罗立的病症,这位鲍太医能行吗?
她朝赵花锦微微摇头。
隔着车帘,鲍太医看不到马车里的情况,隐约能看到赵花锦在和谁目光交流。
想是对方对自己并不满意。
鲍太医有些许丧气,不想赵花锦仍旧笑吟吟的,“有劳太医,您既有家学渊源,一定能治好我表兄,我先替表兄谢过你了。”
鲍太医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眼前的少女衣着锦绣,一双眼睛灵动剔透,和传闻中克夫的凶神恶煞模样完全不同。
他连忙低下头去。
鲍太医的小轿跟在赵花锦的马车后头,车里,罗氏低声道“锦儿,你对这位鲍太医真的满意吗?”
赵花锦知道罗氏在想什么,她忍俊不禁,“娘,我知道这位鲍太医在太医院籍籍无名。想来太医院没人把我这锦绣公主当回事,又不好轻易得罪,所以打发这么一个年轻人来糊弄我。”
罗氏听她想得这么明白,越发不解,“那你方才怎么还对他笑呵呵的?也是……到底是宫里的人,你也不好随便开罪人家。”
罗氏近来已经习惯赵花锦雷厉风行的模样了,府里有人敢对她脸色不好,她就敢直接嘲讽,惹得向来骄纵的九姑娘都绕着她走;家里的下人敢有丝毫怠惰,她也总是毫不客气地指出,要打要罚从不犹豫。
那些挨了罚的人还要到她跟前磕头谢恩,没一个敢大喘气的。
赵花锦噗嗤一笑,“娘把我想成什么了,真当我是凶神恶煞不成?其实也不单是因为他是宫里来的人,更重要的是,我觉得他未必有那么差。”
赵花锦同罗氏细细解释起来,“太医院的官位虽不高,却是个最讲究论资排辈的地方,进太医院越久、年纪越大的就被默认为医术更高。事实上并非如此,当初大娘小产,请了宫里最擅妇婴之术的瓜太医来调理,不也好大半年不见效么?我看越是老太医越奸滑,只求无过,不求有功。”
罗氏听她这一番分析,不由刮目相看,“这倒奇了,你能接触过几次太医,就有如此独到的见解?”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呗。”
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