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龟龄听得此言,眼中闪过几丝期望。
他父亲留给他的家财亿万计,还有一些赚钱的生意,等同躺在钱山之上,纯挥霍一辈子都挥霍不完。
但卢龟龄有自己的念头想法,身为范阳卢家人,卢龟龄当官的才能,已经成为族人的笑柄,他不想成为世人眼中的二世祖。
官道走不通就踏商途。
他有钱有资本还有一定的人脉……
在卢文纪去世之后的这些年里,卢龟龄在汴京开了不少的店,买了不少的地。
卢文纪相信作为大一统罗虞王朝,汴京发展前景无限。
尤其是靠近皇宫的地段,寸地寸金。
开店买地稳赚不亏。
卢龟龄手上很多地都是高价买来的,在迁都消息未传达之前,汴京的房价物价是蹭蹭蹭地上涨。
卢龟龄买到手的价格并不便宜,只是他相信这玩意在手,肯定有升值的空间。
结果等来的却是朝廷准备迁都的消息。
那一瞬间,卢龟龄心里拔凉拔凉的。现在听有可能不迁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可随即又满心好奇,说道:“不知为兄能够干什么?”
卢家早就今非昔比了。
黄巢起义加上数十年来的武人当政,以文为主的卢家,在政治场上失去了竞争力。
要不然卢龟龄也不至于一官半职都混不上。
他除了钱,什么都没有,不知陶肃跟他说这事,意义何在。
他这话一出口,又有些心虚。
别看他贼心很大,时不时地就登上高楼,幻想自己能够坐上那万万人之上的龙椅,现实里却不敢有半点僭越。
据说迁都是罗幼度的意思,什么“凤凰出洛,玉玺现世”都是他自导自演的。
这跟开国皇帝对着干,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他又忐忑地加了一句:“迁都是陛下的意思吧。”
陶肃自然知道卢龟龄的担忧笑道:“全福兄可别小觑了家父以及高居庙堂的诸公。”
他细细解释道:“陛下是开国之君,英明神武,是可比秦皇汉武,与前朝太宗皇帝相比的存在。”
“陛下为了迁都,不知用什么法子制造了异象,可见他迁都之意很坚决。正面与他对抗,不过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而已。”
“故而家父与诸公商议,阻止迁都只能迂回而行。洛阳受到战火侵袭,洛阳宫以及整个洛阳城都需要大规模的修葺重建。洛阳宫一日不成,迁都之事就只能延缓。我们只要让洛阳宫、洛阳城的修葺进度延缓,这迁都就是空话。陛下在汴京待得越久,影响的利益越多,迁都的阻碍也就越大。”
“只要我们拖陛下个三年五年的,天下人只认大梁开封汴京,而不认洛阳,迁都之议,自然告吹。”
卢龟龄听的是眉飞色舞,心中大安,不跟罗幼度这个中原天子对着干,怎么都好说,道:“那为兄需要做些什么?”
陶肃说道:“政治上全福兄是出不了力的,财力方面,就得全福兄了。”
卢龟龄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让陛下打消迁都的意愿,为兄出点小钱算不了什么。”
陶肃道:“陛下要重修洛阳宫,需要大量的楠木。而我中原楠木主要产地在河东、荆湖、江浙、巴蜀。其中河东离中原最近,全福兄可从事木材行业,收购河东楠木。陛下乃一代仁君圣主,他不会与民争利,不会行强买强卖之事。木材亦是暴利,以全福兄的手腕,想来不会亏损。”
卢龟龄问道:“那荆湖、江浙、巴蜀呢?”
陶肃笑道:“荆湖、江浙自会有人有手段限制,至于巴蜀,无需管他。真弄得无楠木可用,反而会引起陛下的怀疑。巴蜀山路忐忑崎岖,楠木又不能分段运送。运力之艰难,可以想象。时间嘛,不就是这么拖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