滁州。
赵普满腔热血给赵匡义无视,心中自是郁闷。但该过的小日子还得过。
赵匡胤、赵匡义两兄弟不在,窦仪、赵普分管滁州军政,全权负责滁州一切事务。
两人意图效仿罗幼度在庐州的淮盐政策,拉拢民心,巩固大周在滁州的根基,给赵家兄弟擦屁股。
但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再好的仁政,也需要施展的空间。
罗幼度本就因逼降孟蜀名动天下,当世一流俊杰。他入庐州持军整齐,秋毫不犯。即便如此,那些商贾一样不信罗幼度会以持正的态度跟他们做生意。
第一桶金还是罗幼度强收“保护费”获取的。
商贾得了利之后,再配上罗幼度的名望,庐州上下方才令人放心与之交易。
和州士绅也是如此。
若无庐州打下的基础,他们哪里会轻信罗幼度的三言两语?
但窦仪、赵普又是哪个山坳里跑出来的人物?
窦仪尚好,至少还有一个进士身份,文学功底扎实,与城中士绅往来不受讨厌。
赵普就惨了,虽有满腹韬略,但四书五经都没有读全,也就对《论语》较熟。跟真正读过书的士绅大儒交谈,一开口文化功底就露馅了。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可心底那股赤裸裸的鄙视,赵普焉能感受不到?
滁州府库给赵匡胤用来嘉奖将校,城中士绅商贾也给赵匡义搜刮了遍,用来犒军。
就窦仪、赵普手中根本没钱收盐,想要跟罗幼度那样卖名?
谁又鸟他们?凭什么取得滁州士绅商贾的信任?
故而窦仪、赵普面对赵家兄弟丢下的烂摊子是一筹莫展。
有一份好的答卷摆在面前,他们没墨水抄不下去。
只能两人大眼瞪小眼,毫无办法。
“则平……”窦仪见淮盐路不通,打算亲自下乡入县:“秋收将至,州府内的县村亦有躁动,不能让他们受到白甲军的影响,我亲自去拜会县令、耆老,让他们帮着安抚民心。滁州城就交给你了……”
赵普苦笑答应,心底也开始后悔为何早些年不多读一些书。
看着窦仪遗留的公文,赵普取过来处理。
这类州府琐事,对于赵普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虽诸事繁杂,但他能轻易寻得源头,抓住根本做出精准的判断。
做好一切,赵普觉得肚中饥饿,走出办公署,迎面却见十余骑冲到了近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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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身着铠甲的大将已到近处,长枪直指赵普喉间。
赵普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遍布额头。
来将高居马上,冷声道:“长史窦仪?还是判官赵普?”
赵普不敢隐瞒道:“赵普!”
“窦仪呢?”
赵普道:“一早出城去了,说是去附近县村安民,具体在何处,也不清楚。”
赵普最识时务,一点也不犹豫,但也不算卖窦仪。
他知道窦仪大概去处,只是说了府衙人尽皆知的东西。
来将将长枪收回道:“将他给我绑了,速度控制余下三门!”
赵普给绑缚着双手,押出了府衙,斜眼看着兵卒手中高举着的旗帜,上面写着的是“郭”字。
瞬间明白了一切,是濠州郭廷谓率兵来了。
为何一点消息也没有?
十有八九是城中士绅造了反,里应外合配合着郭廷谓取了城。
至于郭廷谓为何能在外有赵弘殷,内有白甲军的局面下出兵滁州,赵普便不得而知了。
正如赵普猜测的一样。
来人正是濠州监军郭廷谓。
郭廷谓字信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