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还有宫里的人在,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将会事无巨细的传到神皇的耳朵里,就连徐凡之前说的话都会一字不落,更别说是此刻宁北送出的这一副登龙图。
对于任何一位帝王来说,谋逆都是不可原谅的大罪。
如果当年那件事真的没有半点内情,那么今日之后,宁北就算不死,也会被押回青坪镇,终生不得外出。
宁北很清楚他这么做的后果,但他更倾向于当年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无论是从师父还是秦牧的表现来看,亦或者在青藤园里见到神皇的那几句话。
这是最后的一次试探,也是最激进的一次。
只要自己事后能够安然无恙,那就证明他猜对了。
除了秦牧之外,没有人知晓宁北的打算是什么,所以这就导致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都是怔怔的看着那张登龙图,还有在天空之上盘旋一周之后掉头飞远的机关鸟。
太行山的机关术十分神奇玄妙,这个机关鸟的构造就算是一个不懂行的人也能够从外表一眼看个清楚,但是却偏偏不知道为何这么简单的构造就能够发挥出如此神妙的作用。
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在宁北的预料当中,他也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登龙图这件寿礼,是需要时间去发酵的。
“不错,小北用心了,一看到这张登龙图就想起当年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模样,小小的屁大一点,如今一转眼已经能够肩扛天地了。”秦牧脸上挂着笑容,眼中带着唏嘘,一副长辈对于晚辈的成长而感到欣慰的模样。
看到秦牧这样的表现,关虚云等人的眉头再度紧皱起来,他们不相信秦牧不知道这一张登龙图所能够引发的后果,可对方却没有半点担心的样子。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看来这件事,应该还有他们想不到的地方。
寂静的宴会无人开口,除了乐师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
在这样的死寂和各怀心思当中,总是需要有个人去打破这份寂静的,秦长鱼很善于做这样的事情,他朝嘴里扔了一个小干果,抬头望着齐帷语问道:“怎么样,齐师弟觉得,这份礼物如何?”
他们都是同一批加入应天府的,但是按照当初大选时候的排列名次,秦长鱼要在齐帷语的头上,因此叫上一句师弟,再正常不过。
“不错。”齐帷语目光微闪,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的确很不错,虽然不清楚宁北是不是别有目的,但最起码,就现在的形势来看,这幅登龙图一出来,对于他们这一方的人来说,利大于弊。
短暂的停顿后,齐帷语继续说道:“小侯爷的礼物的确很好,让人大开眼界,不过今天毕竟是秦家主的寿礼,这可是个大日子,若是没有一点节目助兴,那未免也太无趣了一些。”
节目?
秦长鱼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和宁北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关家的准备到了该拿出来的时候了。
在秦牧寿宴这样天下人难得汇聚一堂的大日子里,如果不做一点什么抬抬自己,压压宁北的事情的话,那反而是不太正常。
齐帷语说完这话后就不再开口,而是偏头看向了关海。
关海眼中闪过一抹冷色,一闪而逝,速度之快让外人无法捕捉得到。
无论宁北拿出登龙图的用意是什么,那都是以后才会知晓的事情,而现在,他要当着天下人的面前证明一件事。
他们,是比宁北更强的。
关海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卷轴,放在手心上,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就这样让所有人都能够看得清楚。
这张卷轴通体呈青色,上面烙印着玄妙的纹络,仿佛蕴藏着极强的规则,让人一眼看过去就会深深的沦陷其中,难以自拔。
而只要意识沉浸其中,卷轴就会在脑海中不停放大,逐渐变得如同山岳一般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