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海,宁北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目光猛然收缩了一瞬,他在书里看到过关于青崖海的记载,那是神朝的一处秘境。
起伏峰峦立于云海之上,雪白云朵积蓄如棉,覆盖着看不见的海洋。
他们走进青崖海,盘坐在山峦之巅,于云海中垂钓。
头顶汇聚气运,凝三花五气。
在历时半月的青崖海当中,垂钓无数神秘玄妙。
可以说,这是世上每一位修行者都没办法拒绝的好处和机缘。
国宴年年都有,但青崖海却只有每十年一次才会在国宴之后开放,尤其十年之前因为某个原因青崖海没有开放。
到了今年,不知多少人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木柴剧烈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类似爆炸声响,破裂的木屑撞击炉壁,闪烁的火焰驱散了冬日里步入屋内的那抹寒意。
食盘上凝固的热油开始一点点融化。
发霉横梁朝上溢散着白色气体,淡淡的霜已经融化干净。
宁北并不想要错过这样的机会。
他的身体最近已经越来越好了,浮现在脸上十几年的苍白之色渐渐消退,整个人瞧起来多了一些那叫做鲜活的气息。
“该通通风。”
他想着这些扰人心绪的事情,忽然说道。
炉火虽然足够温暖,但若是不通风对身体可没好处。
修行者当然不用在意这样的小事情,可秦长鱼还是起身将不远处的窗户打开了一半,用小木棍支着,确保能够通风的同时又不至于让冷风吹到二人的身上。
这一夜很漫长,秦长鱼已经睡下了,宁北坐在炉火边上时不时的添着柴,望着炙热的火焰思考着所有事情的脉络。
他始终都处于很被动的一方,这一点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国宴那一天,在那天里,他一定会被邀请,而他也一定会见到那位英明神武的帝王。
该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
对于宁北来说,神朝与神皇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他眼里有的,仅仅只是神朝罢了。
当十六年前侥幸活得一命的稚子,如今重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尘封的记忆会再被掀开,青藤园里那两具无人问津的尸首也会被再度提起。
这段时间神皇的漠视,隐忍,观察,会不会在那一天见到他的时候顷刻发生改变?
这些问题现在是没有答案的,受限于人的感觉就是你的心永远都无法安宁落地,他并不担心死亡的问题,这件事的复杂和深邃程度也超过了普通生与死的界线。
“人之一生总有无数的事情要去面对,你用不着感到恐惧,但你一定要做好准备。”
宁北想着师兄的教导,目光重新变得平静了下来。
宁瑶和关虚白拥有着他所没有的优势,而最重要的还是神皇先前表达出来的态度,将利用七皇子与妖国谈判一事交给了右相和关虚白。
这基本上就是将关虚白手里的刀磨砺的更锋利了起来。
“从踏入朝歌城第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无论等待和迎接我的会是什么。”
将手放到火炉一侧感受着那炙热的温度,他喃喃说道。
......
......
初冬的雪总是最多的,隔三差五就会下上一次,皑皑白雪片片洒落,街上或是院内是永远也清扫不干净的。
和这细碎的飘絮相比较起来,其实宁北更喜欢的是那种鹅毛巨大的大雪。
最好再有些风,掀起地面的碎屑掺杂在鹅毛大雪当中,一眼望去混沌一片的那种,在这种时候天地间总是格外的安宁。
天地间仅次一人的感觉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代表着孤独,可对于自小冷清到大的宁北来说,往往代表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