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后,怯薛们仿佛改头换面。
风卷残云般吃过早饭,接着迅速整理好行装,牵着坐骑,在驿馆门外列队静静等待着。
张柔走了出来,看着眼前齐整的阵列,露出满意之色,“不错,这才是强军该有的样子。”
一时间,他似乎受到了这气氛的感染,进入了率军出征的状态,豪气顿生,“备马!”
张弘略慌忙劝阻,“父亲,这路途坎坷,您还是坐车吧,免得劳神伤身啊……”
“滚一边去!我还没老呢!”张柔一脸煞气。
张弘略无奈闭嘴,腹诽着,‘都过了古稀还不老,怎样才算老?’
“阿爹,你还是和蓉娘一同坐车嘛,不然蓉娘太闷了。”张蓉晃着张柔的胳膊,撒着娇。
但是张柔固执起来,不吃女儿这一套了,“马车你自去坐,闷也是你找的,说了不让你来非要来,莫再多言,老夫坐不惯车,不想再受罪。”
兄妹俩都拗不过张柔,还是让他骑上了马,大手一挥,“儿郎们!出征!”
“出征!出征!”
所有人翻身上马,齐齐呐喊,仿佛真要临阵厮杀。
出了城门,怯薛们的军事素质立马展现出来。
即便只有一百多人,也分成了前后左中右五队,侦骑前出五里预警,先驱开路,左右两翼离开官道一里护佑,幸好此时田野中没有庄稼,然后尾巴上还有二十多骑殿后。
中军都是张家的家将,三十多骑包裹着一辆马车,滚滚前行。
因为这架马车,行军的速度并不快,张柔脸上有些不满意,“还说什么照顾老夫,这简直就是个拖油瓶。”
不过他也没办法,这趟差使让张家上下都放不下心,不管他再怎么不服老,毕竟是真的上了年纪,好说歹说,让他不得不接受带上女儿照顾自己。
离开平原之后,山路更是蜿蜒,足足走到傍晚,才到了紫荆关。
望着眼前的紫荆关,张柔很是感慨,当年蒙古大军就是从这里破关,然后改变了自己的一生。
在这里过了一夜,第二日才过关进入蒲阴径向飞狐县进发。
虽然太行山四周都已经是蒙古的领地,这里应该不会出现敌情,但五十多年行伍生涯养成的谨慎,让张柔对这种险要的地形有着天然的警惕。
在他的命令下,虽然受限于地形,无法张开两翼,但其他该有的警戒措施一个不少,遇到适合埋伏的地段,更是再三确认过安全后才通过。
这一来,怯薛们自然异常辛苦,还得时刻紧绷着神经,却只能将埋怨吞在肚子里,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
郭若思一路与张柔并骑而行,交谈之下,只觉得张柔为人应该很不错,可惜虎父犬子,居然有张弘略这样的儿子。
看着那些怯薛忙忙碌碌,不禁有些疑惑,“安肃公,这条路我来回也走好多次了,一直很顺利啊,何必如此费事?”
“呵呵,老夫自然也知道不会有事,不过谨慎一些也不是坏事,何况,这帮小崽子安逸太久,这一路两千多里,趁早给他们上上弦,免得他们后面疲懒。”
马背上的张柔,半眯着眼,神态很放松。
在夕阳落山前,总算走完了这一百多里的山径,出了山再走十多里,就到了飞狐县城。
又一夜后,继续上路,但刚出城门不久,就发现有一个商队坠在后面,不远不近,隔着一里地。
“父亲,要不要驱赶?”张弘略怕挨骂,没有擅自做主。
张柔回头瞟了几眼,就十几匹驮马,四五架大车,二十几个人,便没有太在意,“无妨,让他们跟着吧,左右就是把我们当无偿护镖了,常有的事。”
“安肃公仁善。”郭若思对张柔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一路相安无事,一天后,过了灵丘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