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彻到达华亭县之时,夜幕已经降临了。
进城之前,还是引起了很大的骚动,要知道六十多匹战马奔跑起来的威势,足以让一座没有多少武备的县城战栗。
如果不是打着宋军的旗号,以及明显宋国制式的甲胄,城门口的守兵可能已经丢下武器,跑得老远了。
马队通过城门之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询问,甚至敢直面而视的人都没有。
马上的林彻不由眉头大皱,这华亭的城墙可不算矮,可是面对突袭,却完全是毫不设防。
对大宋这强干弱枝的政策,林彻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减少了许多内部动荡,毕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缺少野心家。
只是面对外敌入侵的状态下,整个国家的战争潜力不免过于单薄了。
摇摇头,丢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手找了个路人,问明了徐家大宅的方位,便缓骑而进。
毕竟是在城内,这么一大队骑兵放马疾驰的话,绝对会造成无辜伤亡。
一边行进,顺带还分出人去华亭县衙,到了人家地头,招呼总是得打一下的。
县城并不算大,也就方圆五六里的样子,于是很快就到了徐家。
徐家不愧是地头蛇,这时候也不知道用的什么法子,已经知道一队骑兵是冲着他家来的。
大宅里一片鸡飞狗跳,大门处却站着几个老头,一副恭迎大驾的样子。
等马队到了近前停住,几个老头打量了一番,然后走到宁蓝马前施礼,显然是看出和宁蓝共乘一骑的林彻是这群人的核心。
“徐光霁、徐光雳、徐光霍、徐光霆,见过贵人,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四个老头礼仪倒是很标准,只是都掩饰不住眼中的恐慌。
林彻暂时不想下马,只是淡淡回道,“你们问错人了,我就是来看个热闹,要找你们的,是皇城司。”
他说完,身后三名皇城司的人翻身下马,来到老头跟前,为首的李四把腰牌晃了一下。
“你们徐家,涉嫌通敌叛国,现在老实将你家所有人口都召集起来,等待审查!”
四个老头都表现出了愕然,纷纷辩解。
“上差,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徐家世代忠良,怎么会有通敌之
事!?”
“我徐家也是有不少子弟在朝为官的,断不会做出这等不忠不孝的恶行!”
“上差,你可以在整个华亭问问,我徐家可是出了名的良善人家啊。”
“是啊是啊,我徐家也是诗书传家,守礼奉节,绝对不做逾矩之事……”
李四倒也耐得住性子,静静听他们说完,才森然一笑,“你家的徐茂,已经在定海落网,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至于你家会有多少人牵连,那得等审过才知,你们若是准备抗法,休怪国法无情,将你徐家夷为平地!”
四个老头听完,立马脸无人色,其中一个更是两股战战,犹如风中枯叶。
其他三人齐齐瞪向此人,“四哥,到底怎么回事?”
“光霆,你做得好大事业啊,是要葬送我徐家么?!”
“四哥,你家徐茂做的事你可知晓?”
宋人兄弟之间的称呼,不管大小,只按排行,排行老大的自然叫大哥,但是他喊自己的‘四弟’也是四哥。
不但民间是这个习俗,就连皇家也一样是这样喊的,所以这个徐光霆其实是排行最小的。
徐光霆面对三位兄长的质问,面现哀求,“我,我也是为了咱们徐家啊……”
“你闭嘴!说得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