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澎列岛东,海寇们的二十几艘船便停泊在这里。
已经在这里等待了一个昼夜的他们,早就被附近的渔民们发现了,只是渔民看着这些冒着煞气的不明船只,皆是不敢靠近,也本着不多事的心态,没人去向官府报告。
海盗们也看不上这些苦哈哈,只要他们不靠近,也都懒得搭理,其实海寇中渔民出身的不在少数,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也没有杀人为乐的习惯。
渔民们也发觉了这一点,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就在海寇船队五六里远的地方,开始了撒网捞鱼了,因为岛礁附近的渔业资源实在比较丰富。
这天早上起来后,白眼鲛感觉有点心浮气躁的,开始担心会不会让陈家船队从别的地方溜过去了,毕竟茫茫大海,可能陈家船队改变一点航行角度,也可能他们擦肩而过却正好自己的人没有撞见。
正考虑着是不是开一坛酒来释缓一下心情,又想到是自己下的严令,归航之前所有人都必须滴酒不沾,似乎自己不能打自己的脸面,不由更加烦躁。
就在这时候,自己的狗头军师齐衡齐半仙迈着方步走了进来,一派诸葛再世的姿态,只是手上拿着的不是羽毛扇,而是一柄倭扇,扇面可不是普通货色的那种山水花鸟,而是逼格满满的《熙陵强幸小周后图》。
齐半仙原来也是泉州的名人,曾以铁口直断的美誉成为达官贵人的座上宾,一时风光无比,林彻的舅舅就曾找他算过。
只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几年前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古今前后五百年的齐半仙出事了,当然也不是业务上出纰漏,毕竟在算卦这事上他还是很专业的,事情是出在齐小仙身上。
齐半仙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女人孤独,借着出入富贵人家的后宅,慰问了不少深闺怨妇,为妇女解放工作作出了重大贡献。
一向为人慷慨的齐半仙,很是友好的给前任泉州通判送了一顶帽子,结果东窗事发,不得不跑路离开泉州,打算前往南洋避难,只是可能泄露的太多天机,连老天爷都看他不顺眼,让他在海上碰到了白眼鲛。
被带回老巢后,白眼鲛见他一副读书人打扮,很有文化的样子,于是决定让他做自己的军师。
起先齐半仙其实是不乐意的,什么样的高官显贵没见过,哪能给你一个贼斯鸟做狗腿子,我辈读书人可是有气节的!
是的,齐半仙一向标榜自己就是读书人,只是志不在朝堂,而在于参悟天机而已,其实也有道理,易经可是读书人必读之书啊,齐半仙对易经的精通可是无人能比。
可求贤若渴的白眼鲛,似乎认定了他,于是经过一番皮鞭蜡烛的恳切交流,齐半仙只好勉为其难的从了白眼鲛。
这时候,摇着扇子的齐衡望见白眼鲛脸上的焦躁,缓缓道,“主公,可是为陈家船队的踪迹烦忧啊。”
嘿,读书人就是不一样,那帮贼胚糙汉只会喊当家头领,土里土气一听就知道是个贼头子,你听这‘主公’,一入耳就让人豪情满怀顿生雄心壮志,似乎明天就能称王称霸了。
“先生大才啊,还请为我解忧。”
白眼鲛此刻也不由显得文绉绉起来,仿若三顾茅庐的刘玄德附体。
“主公勿优,以学生卜算,不久便有佳音回报的。”
齐半仙知道白眼鲛目不识丁,斗大字不认识半个,这白眼的外号有一半原因也是这个,所以懒得在他面前说什么见龙在田飞龙在天的卦辞,这样的逼装得毫无成就感,所以说得很直白。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头目兴冲冲的来报,“大当家,探到陈家船队的位置了,一个时辰前正在离这里六十里外的东北,正在往南驶去。”
“哈哈哈,先生真是神算啊,此番归航后,必定记先生一大功,传令下去,全体拔碇,航向正东,另外所有探哨船都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