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个低矮的锥形草棚便像那坟头一般,里面葬着活死人。
这些人不知道吃尽了多少苦头,这几个月受了多少磨难,从蒙古鞑子的铁蹄下逃出生天,不得已背井离乡,一路走来,饥寒交迫,却找不到可以停留的地方。
总以为官府能够帮他们一把,给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结果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最后只剩下了绝望。
如今已经再也走不动了,也没有力气去幻想什么了,似乎这里就是流离的终点了,也是生命的终点,绝大多数流民已经心如死灰,变成了行尸走肉。
被眼前景象震撼住的林彻,心底似乎有一种呐喊,要做点什么,一定要做点什么!
林彻按捺住沸腾的情绪,坐在马上用目光寻找着什么,终于让他发现了有一群和别人略有不同的人。
这群望向林彻他们的人,一样的衣衫破烂,一样的瘦骨嶙峋,不同的是眼神中还有坚定,还有希望,还有,光!
林彻命令罗标把他放下马,声音里的执着和不容拒绝让罗标选择了服从。
大伙都下了马,留下两人守着马,其余人都簇拥着林彻和铃娘一起走到了这群人面前。
“你们好,我叫林庆,能帮你们!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你们。”
林彻对着领头模样的一个汉子开口了。
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招呼的方式,这些人都愣了愣,不过林彻话中的能帮你们几个字,却让领头的汉子迅速回过神来,语带期望的回话了,“这位贵人好,大家都唤我焦大,您真的能帮我们么?想问啥尽管问,小人知无不言。”
交大?我还复旦呢!小小的吐槽了一下这个名字,还好眼前的环境没让他笑出来。
“你们这里一共多少人?可能算清有多少妇孺老幼?断粮多久了?没人施粥么?有人生病么?死了多少人?”
林彻一口气问出了一堆问题,问完才觉得急切了,“恩,你一个一个答,想清楚了再说,别急。”
还别急,你这比谁都急,焦大没敢表露心中的腹诽,沉下心仔细理了理,“应该有两千三百余人,老人不多了,两百人不到吧,大多死在路上了,妇女还有四五百,孩子的话,也有三百多个的样子,我们去年冬天开始离乡,这一路都是忍饥挨饿,偶尔在富裕的地界能吃几顿饱的,有稀粥喝都算是很好的了,大多数时间都是在野地里树林里找食,什么都吃过,到了这里实在走不动了,刚来的时候,官府也施了几天粥,然后衙差说县仓里也没粮了,后面就偶尔会有善心的大户施一两次,最近的一次也是三天前了,有时候城里的百姓也会送点能吃得东西来。”
焦大顿了顿,觉得嘴巴有点干,砸吧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大伙饿久了,身子骨都不好,一大半都有点大小毛病,这情形也没人在意这些,只想有口吃的,做个饱死鬼也好,死人的话,要是只从来了这里算的话,大概死了五六十人了,昨天就一下死了二十多个,今天还死了十几个,估摸着还有三十多个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夜。”
这交大,很不一般啊,看着答话思路清晰,条理分明,人如其名很有高材生的模样。
林彻揣度着,扫了一眼焦大比一般人都要粗大的指关节,看来,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林彻现在也顾不得探究这些了,还有更紧要的事,“我给你们粮食,你先告诉我,你能管好这些人么?”
“能!只要能吃一口饱饭,我一定让大伙守规矩。”焦大眼神亮了起来,有些激动。
“标叔,咱家在城里的粮店应该有不少粮吧,先运十石过来应付一下,后面我再想办法。”林彻吩咐着罗标,“恩,然后多请上一些大夫,带上药材。”
罗标二话不说,拿出一个小银牌,交给边上的一个汉子,令他飞马回城办理,对于林家来说,这一点粮食眼都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