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军靴重重踩在石板道上,溅起的雨滴打湿了雪白的长裤;浸饱了水的斗篷因为主人迅捷的步伐不断翻飞,露出鲜红的内侧;放在两旁的手神经质地握紧,指节泛白;贯穿雨幕的视线宛如实质。
“阁下……”总参谋长用尽全力才跟上来,但一瞥见上司僵硬一如大理石雕像的侧面,就收回到嘴边的话,默默伴在她身旁。
穿过吊桥,闯入城门,两名守卫拦住了年轻的元帅:“站住!这里是……王、王妹殿下!”
拉克西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没有注意到她的异状,守卫慌忙收起武器,恭身道:“请稍等,我们马上通报陛下。”
“不用了,我们自己进去就行。”抢上一步,克鲁索推开两个守卫。果然,拉克西丝扬起的手慢慢放下,一言不发地冲了进去。
“殿下!殿下!”守卫急得直叫,但拉克西丝和克鲁索已经去的远了。
站在大殿上,黑发元帅感到自己从未这么生气过。
她想杀了他!
杀了那个逼她撤军的男人!!
正在火头上,某人不怕死的声音响起来:“拉克西丝,你回来了?”
现任国王亚拉里特·里菲曼·德修普在侍女的搀扶下走进,瘦了一圈的脸上满是喜色:“太好了,你没事,我这两天一直在担心你!”
“因为担心我,你叫我撤军?”拉克西丝沉声道,怒火在眼底翻滚,“你吃错药了?我又不是头一次出征!”
“可、可是我……”
“可是你做了个梦!?”
“你知道啊。”亚拉里特松了口气,在宝座上坐下,“不过,我不是做了‘一个’梦,是天天做。唉,我快疯了。”
“你是疯了!”拉克西丝嗓门陡然大了一倍,吓得亚拉里特差点滚下地,“就因为几个愚蠢的梦,你把我从前线叫回来!还把魔导光炮拿出来!!”
“那才不是愚蠢的梦,是很可怕的梦!”以往被妹妹一吼总是缩头缩脑的亚拉里特,一反常态地和她对吼。
诧异他的狂态,拉克西丝冷静了些:“那你叫我回来又能怎么样?把魔导光炮拿出来又能怎么样?就能不做噩梦了?”
“这…这,我梦见你死在战场上,当然要叫你回来确认一下。至于魔导光炮,是圣职者们建议的,他们说王家的守护神,应该能保佑我不受噩梦侵扰。”
一群白痴!怒火刹时升温,烧毁了理智。
“你他妈的看不出这是个陷阱!?”
“拉克西丝,你太不像话了!”亚拉里特终于板起脸,重拾兄长的威严,“女孩子家,怎么能说这种粗口,王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拉克西丝全当耳边风,用阴冷的口吻道:“那些圣职者是谁?你一一报出名字来。”
“阁下。”克鲁索插口,“那些圣职者未必是奸细,应当是为了推卸责任。”
被他一点,拉克西丝当即恍悟:无法解释主君连续做噩梦的原因,也无法解决,生怕遭受责罚的圣职者于是将一台武器推出来做替罪羊。
亚拉里特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拉克西丝瞥了他一眼,这一眼包含了许多情绪,其中最深刻的是失望。她拨了拨刘海,吐出疲惫的回应:“我很累了,王兄,想回去休息。”
“哦哦,你快去休息吧!这么大雨天赶路一定累坏了!要不要我派人送你?”
“不用。”
转过身,拉克西丝迈着与来时不同的沉重步伐离开了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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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倾盆,银丝仿佛欢快的精灵跳荡在建筑物、地面、花草树木和守卫的盔甲上,反射着火把和魔法光球的光,分外绮丽。一片暗蓝色的背景中,一道白影缓缓浮现。
“下雨了啊……”
澄碧的眸有些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