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脑的话,还有他灰色的斗篷,这次竟不给她鹰扬的感觉,反而像要和地面的影子融为一体似的,沉沉地拖曳着,直到青年跨出门栏,消失在阳光里,这种感觉才烟消云散,情不自禁站起的少女这才放下紧张的情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超越好奇的在意。
“休得斯的目的很明确,逼我出面。”
贝姆特注视摊在桌上的地图,眼神沉冷,“莱拉只是第一个,达留恩是他下一个目标。”凯渥鲁夫铿然道:“我这就派人通知他,不,是所有人!”
“他下手的对象不是我们,是村民。”
“怎么会……那莱拉?”
“只是警告信,不然休得斯哪会留她活口。”贝姆特的食指游移在地图上,“他很清楚以他的实力终究不能和我们硬碰硬,所以就用游击战,而民众就是他的盾牌和补给站,一个不高兴还可以杀来泄恨……”
“太可恶了!”凯渥鲁夫忍不住叫起来。
青年充耳不闻地道:“我之所以说达留恩是下一个目标,是因为他最暴躁,只要在他的驻地烧掉个把村庄就能激他出来,然后设计埋伏,拔掉我一员大将。就算达留恩不出来,也很简单,只要一直杀杀杀,杀到我出面为止。”
凯渥鲁夫咬牙切齿,却想不出什么好对策。这么无赖的战术,确实很难应付。
“最有效的法子,坚壁清野,饿死那帮家伙,但是这么做民众会抗议,不适用……”
“恕我插嘴,首领,没人会抗议。”
“闭嘴!”贝姆特一口驳回,无视凯渥鲁夫的笑容继续思考,“第二个方法,围剿。立刻把狼烟发下去,设置哨点。只是休得斯生性狡猾机警,这个法子又比较耗时,未必能堵得住死亡佣兵团,民间损失也大。第三个方法……”
“不行!”没等他说完,凯渥鲁夫就一口打断,“你绝不能和他单挑!绝不能!”
贝姆特有些无力地笑了:“凯渥鲁夫,我总是要出面的。你扪心自问,除了翔鹰和逆十字,你和其他人的队伍可是死亡佣兵团的对手?多对一例外。”
凯渥鲁夫不为所动:“我不是不同意你出面,是不同意你和他单挑!首领,难道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休得斯说是要亲手打倒你夺得城主之位,可哪次不是用卑鄙的手段设计你!”
“我也可以反过来设计他啊,主动放弃一两个领地的领民,引他入套。”贝姆特的眸光黝暗阴冷。凯渥鲁夫惊愕地瞪视他,随即给了他一拳:“首领!”
“啊……”青年惊出一身冷汗,呆了数秒,颓然坐下,一手捂脸,竭力抹去心头的打算,颤声道,“我…我……”
“你这个样子,能跟他单挑吗?”
“……”
凯渥鲁夫用力拍打他的肩膀:“首领,你不能变成休得斯那种人。”历来的西城城主,无一不是残虐嗜杀之辈。凯渥鲁夫认为,对他城烧杀掳掠都无所谓,问题是,每一代城主都是先祸害自己人,一味盘剥平民,使得伊斯法始终无法稳定下来,军队也如同一盘散沙,不能大肆扩张领土,所以这一届的城主有能有为,是佣兵团和民间公认的明主。
贝姆特坐在原位,握着一只紫色绣花的丝绸袋子不说话。凯渥鲁夫有些奇怪地打量,因为那东西怎么看也是只女性的香囊。
“你下去吧,凯渥鲁夫,我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想一个人静一静。”年轻的城主松开手指,以肘撑桌,疲惫地道,“先把狼烟的事交待下去,待会儿我再跟你讨论细节。”铁甲佣兵团长沉默片刻,行了一礼,退出了房间。
听到关门声,贝姆特合起眼,十指交握抵住前额,打心底叹了口气:“休得斯啊休得斯,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地狱真的这么寂寞?”
我不想变成你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他在心里狠狠咒骂。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