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车行。
车行东家-李敢当,清早起来漱口,正准备吃饭,不想正在这时,一个车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道:“东,东家,老疙瘩死了,就倒在家门口的不远处。是,是被人一刀从后心刺入,当场毙命!”
“什么?”
李敢当震惊,因为他李家虽然没落了,但也有一千多口子壮劳力呢,要是把李家的人都算上四五千人是有了。
所以在山城,黑白两道都会给李家一些薄面。哪怕是李家的人的确做错了什么,对方也会找上门来讨一个说法,而不是直接杀人。
李敢当眼眸微眯,一股戾气自打脸上浮现了出来。
“走,到老疙瘩家去看看。”
李敢当气的早饭也不吃了,带着人直奔老疙瘩家。
而李敢当这一出门,浩浩荡荡后面跟着几百人。
死了人这可是大事,李氏家族人的黄包车上皆挂上了避客牌。
有懂的便知道,李氏车行出事了。这李氏车行每每车行内遇到重大事情才会挂出这避客牌。而遇到这样的李家人,你就别上去找麻烦了。平日里他们可能对你客客气气的,但是此刻,都是随时会被点燃的爆竹。
于是李敢当这一出行,街道上的行人见了,纷纷躲避,都不想没事来触这个霉头。包括街边的巡警都跟着绕道走,不敢随意去管李家的事情。
少时,老疙瘩家到了,家里也不是很人有钱,院墙都是用泥土夯实的土墙,屋子里的房子也都是用泥土夯实堆积起来的。除了屋瓦花钱买的以外,连木料都是车行的人从城外拉回来的。
老疙瘩有一个老母亲,早年为了养家给人家做针线活,累的双目失明。
老疙瘩还有一个妻子,两个半大小子,此时早已在屋里哭的如同泪人一样。
当李敢当一进堂屋,那老疙瘩的媳妇见了李敢当便跪地膝行拜倒在李敢当的面前,凄厉的哭喊道:“东家,你可要为老疙瘩做主啊!老疙瘩死的冤啊!有人在他背后捅了刀子!东家!”
老疙瘩的媳妇哭的泣不成声。李敢当的面色愈发的冰冷。
他扶起老疙瘩的媳妇道:“孩子快起来,我是东家,这事我不管谁管?敢动我李家的人,我便让他血债血偿。”
但此时,李敢当话音未落,那土炕上的老疙瘩的瞎眼母亲,便从炕上滚了下来,然后一边爬一边冲着李敢当的方向喊道:“东家,给你添麻烦了。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知道在哪里惹了祸事啊!”
李敢当快步走了过去,将老疙瘩的母亲搀扶起来道:“大娘别这么说,老疙瘩在我那干的挺好的,也不曾惹祸。你放心,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会把这个凶手找出来,让他血债血偿。”
说到此处,李敢当让两个车夫将老疙瘩的母亲扶到了土炕上。
老太太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是一个要强的人,哪怕老疙瘩的父亲走的早她也未曾想着换一家,就凭借自己将老疙瘩这一个人拉扯大,并且娶亲生子。但不想却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她能不伤心吗?
她其实内心非常的恨,恨那杀死她儿子的人。但是东家对她家已经够好的了。房子的宅基地是东家帮忙找人选的,房子是东家派人帮忙盖的,包括老疙瘩结婚,人家东家是又出钱又出力。
所以老疙瘩的母亲,虽然心里恨但却不想给东家找麻烦。她只能将所有的微屈,所有的痛苦都自己一个人承受。
而此时,当看到老疙瘩母亲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李敢当也痛如刀绞。
老疙瘩可以说是跟着他一起长起来的。记得小的时候,有一次与街坊打架,李敢当落了单,被对方七八个围殴,这老疙瘩看到了,硬是拿着一根竹条把他从一群人中给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