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煜所提出的,实际上就是户县的经济体量。
敬玄一听就明白他究竟想表达什么了。
但其余官员却仍旧是一头雾水。
傻乎乎的站在那问户县百姓到底创造了多少价值。
“单论创造多少价值,其实太片面,因为说到底,户县有此成就,并非是凭空得来的,而是得有人愿意出资去干这件事…”
杨煜说到这里, 转身对敬玄微微一笑:
“敢问云中侯一句,你在户县究竟投资了多少钱?”
听到这个问题,敬玄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怪异,哪有当众问这种事情的呀?
还有没有一点隐私可言了?
敬玄发现,当杨煜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不但官员们也盯着自己, 就连皇帝也目不转睛的等待自己作答。
“大概…约摸…前后相加…四万贯?”
其实这个问题很难有准确的答案。
若是只算初期成本,那最多只有几千贯。
可随着户县的体量逐渐变大,赚来的钱也会源源不断的继续砸在里面。
而且现在的户县,还没有真正实现盈利。
比如户县那三万八千贯的财政收入,抛开百姓的个人收入税,剩下的,既有户县县衙卖地的收入,亦有云中侯府名下各工坊的商税。
尤其是这个商税,几乎占据了这三万八千贯中的一半。
包含了水泥、内衣、以及香皂等工坊,这是与长安县衙早就签订好的协议。
即户县工坊只在长安购进原材料。
而长安县衙在收取商税时,免征属于户县工坊的商铺的税银,转而把本该交给长安县衙的税银,交到户县县衙。
但照今天这么一闹,估计以后长安县衙肯定不会再答应了,一两万贯的商税,谁见了不会眼红?
不过眼皮子浅的,可不止是长安县衙的人。
太极殿广场上近九成的官员都在眼红敬玄报出的这个数字,四万贯, 这个云中侯哪来这么丰厚的身家?
而且在他们看来,能有如此大手笔的,家产少数也是十几万贯往上数,不然一般谁会一口气全砸在地方上?
就不怕血本无归么?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敬玄还真是拆东墙补西墙,把全部身家都贡献出来了。
说到魄力,大唐就没几个人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要命可以,要钱,没有!
“云中侯果然大手笔!”
杨煜先是夸赞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据在下所知,户县一无矿产,二无商业基础,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就让户县冠绝大唐诸县,不得不说这番本事,我杨煜算是自叹弗如。”
被人当众这么夸奖,哪怕敬玄脸皮再厚,也知道谦虚一下:
“杨刺史过奖了, 这都是户县全体百姓的功劳。”
“那也是你云中侯领导有方啊!”
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杨煜丝毫不吝溢美之词,对着敬玄就是一阵马屁输出。
就在敬玄差不多觉得都快要被吹上天的时候, 没成想这家伙下一句话就把他从天上给打了下来。
“好叫云中侯得知,我泉州坐拥岭南一十八县,辖地不仅矿脉不计其数,甚至连盐坑都有好几处,更不要说还毗邻大海,水产渔业亦远胜其余各州,若我杨煜有云中侯手段之万一,势必让泉州百姓不亚之于户县!”
杨煜一席话说得振振有词,那脸上惋惜的表情也十分令人动容,就好像他真的为自己替泉州百姓感到愧疚似的。
这回敬玄总算听出味儿来了,说了大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
可泉州百姓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即便自己有心想帮他们致富,那也离着十万八千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