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现一带着他走过去,拍了拍那个硕大无比的木槌,脸上满是缅怀和遗憾:“这口钟的年纪比我们南禅寺都要大,战国时期,它被用作战钟,每当大战开启,就会有士兵日以继夜地敲钟助威,后来到了近现代,战乱不止,家家户户都想祈求平安,它就成了一口祈福钟,为周围的民众祈福祈愿,带去和平美满的生活。”
“之后原子弹事件,哀鸿遍野,四周都是惨死之人,人死后灵魂不灭,纠缠着活人,它就成了一口驱魔钟,每月月底,我们南禅寺的僧人就会敲钟驱魔,还世间一个太平。”
北原苍介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金城现一看了他一眼,随后淡笑:“现在,它成了我们的去晦钟,只有每年年末,我才会扣响它,为京都的无数民众去除污秽,扫除晦气,迎接一个新而美好的新年。”
“那确实有足够长的历史了。”北原苍介附和了一句。
“是啊,但身为僧人的我们比谁都清楚,无论哪个年代,它都只是一口普普通通的钟,奏响它,只不过寄宿着我们美好的期许,而这些期许是否能实现,却要看那些掌握着资源和权力的人。”金城现一苦笑了一声,“我每年年末都在敲钟,但却从未觉得自己对底下这些诚心祈福的人做过什么。”
“金城叔叔您能一直坚持不懈地做这一件事,本身就很厉害了。人的命都是靠自己挣的,如果只是这样祈福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那对那些努力活着的人多不公平?敲钟是你的工作和职责,你做到了就好,至于其他东西,听天由命。”北原苍介笑着回答。
“听天由命?哈哈,是啊。”金城现一看了看远处的时钟塔,马上就要零点了。
“苍介,我邀请了京都佛学协会的会长月池桑,他在京都威望最高,只要他发话,即便没有千野家的支持,那些神社和寺庙的人也会乖乖听从命令,你的旅游业企划推行起来就会非常顺利。”金城现一忽然说道,“我和月池桑是世交,不敢说他百分百信任我,但只要我开口,这件事,还是能做到的。”
“月池会长是坚决反对北原系会社进入京都的大人物,也是反对旅游业改革的领头者,我确实很苦恼该怎么和他交涉呢。”北原苍介如实点头。
佛学协会严格意义上说只归属于天皇管辖,政府没有权力干涉他们做事,如果月池会长铁了心和自己唱反调,那北原苍介就只能另辟蹊径,找新的路子开辟旅游业。
高科技产业可以通过国会批准的特殊金融扶持企划施行,而且京都府这边已然一路绿灯,无人可挡。唯独和寺庙神社这些关联极大的旅游业一直没办法展开,就是因为佛学协会的人疯狂阻挠。
即便有《岁月的童话》做铺垫,要让这些老顽固们打破旧思想,同意让北原服务入驻,还是十分困难。
他没有立即感谢金城现一的援手,北原苍介坚信世界上没有白来的午餐,每一件事情背后都有其自己的代价,金城现一特意叫自己过来说了那么多,没有所图的帮助他是不可能的。
金城现一深深看了眼北原苍介,沉声说道:“苍介,放过他们吧。”
“放过谁?”北原苍介笑笑。
“底下这些已经受尽苦难的人。京都的经济一旦崩塌,他们都将沉入无尽的深渊。你们已经获得了胜利,何必赶尽杀绝,非要逼迫他们走到最后一步呢?”金城现一叹气道,“宫泽首相下台,千野家失势,京都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征服。可现在的银行业问题......这样下去,一个乱七八糟的京都就是你想要的东西么?”
北原苍介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回答道:“金城叔叔觉得是我在赶尽杀绝么?因为我不伸手援助摇摇欲坠的千野家,因为我放任事态恶化,因为我不投入资金救市,您就认为我是在赶尽杀绝么?”
“能力越强,责任就越大。苍介,你现在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