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咬着牙再次沉声询问:“你不是祖安人!让我如何信你!”
“祖安么……”
科文低喃了一声,并再次转头看向范德尔:“想要听听我的口吐芬芳么?我保证,最低半个小时、我的脏话都不带重样的,所以想听听我对你的问候么?”
“你!”
“好了!”科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有时间和我计较,你不如还是先想想该如何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吧,你……这次几乎害死了祖安里的所有有志之士,范德尔,你辜负了他们。”
这话狠厉如刀。
范德尔心脏拧痛着露出了懊悔痛苦的神色。
他迷茫地转头环顾,看着追随他而来一起冲击上城、最终却变作了尸体的同伴们。
这一刻,他仿佛能够听到无数的幽灵在对他控诉,控诉着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残活了下来。
彭!
双膝触地,范德尔瞬间失去了精气神,懊悔的热泪从眼眶当中滚涌而出。
科文摇摇头没再多说。
他迈动脚步,抱着两位小女孩向着祖安的下城方向而去。
感知中,他看清了地沟下城中的所有景色,也看清了繁华上城的鸟语花香。
一份为二的两座城市、被血雾弥漫的大桥间隔成了两个世界。
被各种颗粒雾霾和炼金废气所笼罩的下城中,众多居民们都在静静等候着上方的捷报。
他们期盼范德尔的这次行动能够大获成功,期盼范德尔会带领下城人民走出环境艰难的沟壑裂谷。
而在繁华的上城,范德尔的这场起义在他们看来只是一场小小的暴乱罢了。
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仍旧歌舞升平,甚至有不少人正向那些堵在大桥口的执法官们指指点点,打赌执法官们究竟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结束这场屠杀。
肮脏之人有着纯洁的期盼,而高贵之人,却正表达着他们那令人骨寒的丑恶……
科文收回感知并踏出了桥头,他进入了位于上城的旧城区。
他的脚步不停,沿着感知到的路径印象继续向前。
穿过一条条脏乱的小巷,科文最终停在了一座简陋的升降梯前。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靠近。
不久,范德尔追了上来。
他看了看等在升降梯前的科文,继而沉默不语着当先走进了升降梯。
等科文抱着两个孩子走了进去,范德尔抬手般下了升降梯的启动扳手。
嘎吱吱的声响中,升降梯在陡然震颤之后开始缓缓下降。
没有人说话。
科文和范德尔各自保持着沉默,而两个孩子已经趴在科文的双肩上睡了过去。
蓝发小女孩睡得安稳,而粉红头发的蔚,则搂着科文的脖子在熟睡当中不时抽噎。
不久,一片绿光自升降梯的缝隙中照射了进来。
升降梯进入了裂谷的中层,层叠交错着建在峡谷中的城市,终于向科文展露了它的面目。
外面是白天,然而裂谷上方的天空却是阴暗一片。
整个裂谷当中充斥着各种废气。
工业废气占据上方遮蔽了天空和光线,由各种炼金废气而组合成的绿色雾霾、则溟蒙着充斥了裂谷的最底部。
裂谷大概三十来米宽度,谷底和两侧的山壁上密布着各种建筑。
基本都是住宅式工坊,光线从所有工坊中传出,被各色的玻璃窗滤过之后,那些光线竟然将整个裂谷交叉反射得五彩斑斓。
这让人感觉有一股浓厚的蒸汽朋克风格扑面而来。
当然,在这里能够体验到最深刻的感觉,却是那种呼吸过后、所留在鼻腔和咽喉当中的灼烧之感。
……
又过了片刻,一路嘎吱作响的升降梯接近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