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血?
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这问题很重要吗?”
莫德近距离打量着男人身上那纵横密布的伤口。
啧,旧伤未愈,新伤又至,说的就是这个男人的真实写照。
这么严重的伤势,不说承伤力,单承痛力就非同寻常了。
男人紧盯着莫德,那聚焦成一束的目光中不含丝毫情感。
“重要。”
他多日滴水不进,嗓子沙哑低沉,说话时仿若兽类的低吼声。
莫德视线上抬,迎向男人的目光。
男人那种像是在看死人的眼神,被普通人感受到也会不悦,更何况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
会被绑在这里折磨,多少有点咎由自取的意味。
“有海军的,也有士兵的,以及船上的贵族,大概就是这些吧。”
“……”
男人沉默,嘴巴却是慢慢咧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他笑了。
同时,看向莫德的眼神多出了一丝温度。
“杀得好。”
那沙哑低沉的声音中充满快意。
是针对海军亦或是贵族?
大概率是后者吧。
莫德来了点兴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尔斯吉姆。”
“奴隶?”
“是。”
吉姆回答得磊落,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奴隶身份。
莫德想了想,拔出千鸟,将捆绑住吉姆的层层锁链斩断。
哗啦。
沉重的锁链落在地上,发出闷响。
吉姆看向被轻易斩断的锁链,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少了锁链的束缚,他从邢架上走下来。
那被利器戳得稀巴烂的双脚承托着他的体重踩在地上。
足以令常人痛到惨叫打滚的疼痛,却只是让他眉头轻蹙一下而已。
“你很不错,死在这种破地方未免可惜。”
莫德缓缓将千鸟归鞘。
吉姆沉默看着莫德。
莫德淡淡道“你自由了。”
言罢,莫德转身离开。
这个叫吉姆的男人,有着非同一般的韧性。
不是肉体,而是精神。
东海竟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过,要是他和拉斐特没来这艘船……
也许一天,也许两天。
这个男人定然会被折磨致死,成为这个世界上每一秒都会有所递增的冰冷数字之一。
吉姆沉默看着莫德的背影,直至莫德走到门口前,才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百加得莫德。”
踏出房间之前,莫德留下了名字。
吉姆看着空荡荡的房门,低声默念了一遍莫德的全名,旋即迈开那惨不忍睹的双脚,来到摆放着各种刑具的桌子前。
扫了一眼桌上的刑具,吉姆伸出同样是伤痕累累的右手,然后从刑具中拿起一把小刀。
随后,他拿着小刀,用一种粗糙手法刮起脑袋上的头发。
不一会,他给自己剃了个光头。
因为手法粗糙,光滑的脑袋上多了十几道开始渗出血液的伤口。
少了头发的遮掩,也显露出了吉姆额头上的圆形烙印。
那个烙印并非是天龙蹄印,但也是被视为奴隶身份的一种印记。
剃掉头发后,吉姆向着房门走去。
每走一步,地上就会多出一个血脚印。
另一边。
在一间巨大而奢华的房间里,拉斐特微笑看着身前在不停哀嚎的罗威尔。
地上躺着一截血淋淋的手掌,旁边则是一把被斩成两半的精良燧发枪。
“本、本王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