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过广阳王元嘉、咸阳王元禧外兵参军。杨大眼为平南将军时,刁整时为别将,后转任右将军……
便是两个军司马,也是用意颇深。左司马是杨钧,与李承志是莫逆之交。右司马是郦道元,堪称酷吏中的酷吏……
以下,如新军左右镇军元珍,卫将李密、源规、刘晖、卢道虔,卫府镇军元佑、卫将元昭、薛和,虎骑营将元鸷、司马浩等,要么是高肇权盛之时的觉徒,要么是元嘉领军之时的从属,且皆是能征擅战之将……
为了这次出征,八辅与朝廷可谓操碎了心。
但愿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看着越走越远,背影已渐渐模糊的李承志与众军将,一众大臣都萌生出了类似的期盼……
……
夕有繁霜,朝有列光!
数日前,太史监望星,卜称今日必会艳阳高照,果无虚言。
晴空蔚蓝,亮如明镜,漫山覆雪,层林尽染。晨阳绽放出万道光芒,照的邙山就如一条银龙,奔涌蜿蜒,遥无尽头。
邙山之下的校杨中,甲士如墙,层层密密。刀枪如林,寒光耀眼。
数万甲士就如冻住了一样,偶尔才能听到一两声战马的响鼻声,与微风吹起幡旗,拂动旗杆的“哗哗”声。
一股肃杀、铁血的气息扑面而来,激的城上的民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天子恩旨,令军属观军送行,但不可喧哗。故而城头上人满为患,密的就如地里的麦浪。
“咚”的一声,金墉城上的军鼓不急不徐的响了三记。而后百角齐鸣,苍凉而又雄厚的号角声响彻在山林与宫城之间。
大军要开拔了……
突就有妇人哭了出声,随即便有父兄之类的男子低声怒喝,哭声戛然而止,又换成了压抑的抽泣声。
城门大开,数百骑自金墉城下奔出,迎向绪绪开动的军阵。
人虽不多,但旌旗林立,均是主帅、左右都督、并各卫镇军的帅旗、号旗。其中以征北将军的大纛与缀以金须的天子旌节最为显眼。
李始贤眼中泛着点点泪花,两排牙齿却又咬的咯吱直响。
他缠磨了整整半月,能想到的手段用完了,但威胁也罢、利诱也罢、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罢,李承志终是没松口。
若子为帅、父为将,何以为纲?
就只这一个理由,就怼的李始贤哑口无言……
“逆子……”
恨恨的骂了一句,李始贤又斥着已哭成泪人的郭玉枝和张京墨:“莫哭了……”
不劝还好,这一劝,两人的眼泪流的更快了……
……
兵上一千,彻地连天。兵上一万,无边无沿。
充为后军、押运粮草的两万新军已先行一步出了洛阳,但中军依旧有两万之巨。行与山野间,密的如蝗虫一般。
各镇军已归各营,与李承志的中军衙帐同行的则是左都督李韶与左司马杨钧。
入营不久,李承志就换马乘车,又遣亲兵营将元谳,将李韶与杨钧一同请来,与他同乘。
车为四乘,长有近丈,宽有六尺。极是宽大,三个人并排躺着睡觉都绰绰有余。车厢外覆盖有棉帘,车底铺着绢帛为囊,其中填充有蓬松的羊毛的棉被,且足有三层之厚。
所以不但很是暖和,还一点都感觉不到颠簸。
除此外,车中还有特制的炭炉、存书的书架、放酒囊、肉脯的食盒、置备来换洗袍、衫的衣箱等等,堪称奢华。
比这规格稍低一些的行辇,李韵也有,同为天子御赐……
离行辇还有近丈,二人就闻到了隐隐酒香。车帘一掀,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
等看到炭炉上温着的铁罐,再看李承志眼中清明,神色如常,似是还未开喝,李韶才舒殿了一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