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如此脱身,朝廷会不会生疑?”
“怎么可能不起疑?”
李承志笑道,“十有八九,朝廷会暗中遣密使往上党,将坟扒开来看一看!”
张京墨掩住了嘴:“啊,那岂不是暴露无疑?”
“放心, 不会!”
哪怕被阵阵雷响遮的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当看到最后一什部曲倒下,炸声猛的一停,耳中只余人嚎马嘶,并阵阵蜂鸣之声,高允才猛然惊觉。
偌大的田野之中,就只有他与十数个亲卫还坐在马上,余者皆已倒伏于地。或是已被炸的七零八散,或是露着白生生的骨茬,惨嚎不止。
五百部曲,就这样被杀了个干净?
有没有挺过半个时辰?
而直到此时,他竟都不知敌人是谁?
透过火光,看到不远处缓缓围来的甲骑,高允双眼一红,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尔等受何人指使?”
“高主事岂不是明知故问?”
烟雾之中,几骑停在十丈之外,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问话的是個年轻军将,生的虎背熊腰。待其掀开面甲,又往前走了数步,高允双眼一瞪。
直觉应是相识之人,但一时间却叫不出姓名,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微一侧目,看到李孝先身侧的李聪之时,记允只觉所有的气血涌进了脑海之中。
平州国公府中兵参事李聪?
而方才应话那位,昨日才在上党城外营中见过……
这些人,是李氏部曲?
他一阵战栗,似是连马都骑不稳一般。
早该想到的。
普天之下,除了李承志,何人还能有如神罚般的雷霆手段。
可笑他方才还在惊疑,以为是朝廷派来的追兵……
“呵呵……李承志没死……他没死?”
“放心,便是你高氏死绝,郎君依旧安然无恙!”
李孝先冷喝一声:“高主事,已至此时,还不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
高允惨然一笑,“无非便是想刑讯高某,欲逼问机密。老夫深受家主大恩,又岂能令尔等如意?”
听他所言,还以为高允要自尽。李聪刚要扑上去,却被李孝先扯住了马缰。
“你找死不成?用箭……”
看高允脱蹬下马,竟似是要往火中扑去,手中还抱着一口油罐,李聪悚然一惊。
他顺手抄起弓,但还未拉开弦,便听“嘣嘣”几声。转头一看,竟是李孝先早有安排,左右数位甲骑齐齐开弩,刹那间就将高允射的如同刺猬。
又听李孝先一声冷喝:“杀,莫留活口!”
吼声未落,百弩齐发,仅余那十数位高氏亲兵登时便被射落马下。
李聪万分不解:“为何不留活口?”
“活口,你也真敢想?”
李孝先冷声笑道,“若是你被高肇所擒,明知敌贼欲对你百般折磨,誓要问出郎君下落,你说是不说?”
我说个鸟毛?
与其受尽折磨,倒不如自尽来的爽利。
李聪瞬间就明白了:得知郎君未死那一刻,高允便存了死志……
“尽皆斩首,而后抛入大河,手脚麻利些!”
李孝先呼喝了一声,又下马走到高允身前。
在其怀中摸索了一阵,翻出一块令印,并一张烫有火漆的牛皮信封之时,李孝先喜上了眉梢。
“果不出郎君所料,也怪不得这老贼不抹脖子,却往火里扑?”
来时李承志就交待过:此时高肇如火烧眉毛,生怕被朝廷的追军追上,是以有多快就会逃多快。而这数百甲骑也绝无可能无声无息遁至夏州。若想一路畅行无阻,就只能慌称是授太尉之命,故而高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