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此,元嘉难免有些后悔:早知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不该被元英与元澄说动。
如今不但恶了崔光、游肇、并刘芳,更是令太后大为光火。
如之前那般和光同尘、光风霁月的日子,已然一去不复返。
更令他追悔莫及的是:若知李承志有回天之力,他何苦做这恶人?
越想越是烦闷,元嘉霍然起身:“值此存亡绝续之际,就莫要横生枝节,再生事端。待肃平宵小,区宇一清之时,再做计较也不迟……”
说罢也不待元英与元澄回应,径直出了大殿。
元澄怅然一叹:“李承志负屈含冤,却能顾全大局,委屈求全,殊为难得。如此看来,此子并非野心悖悖之辈,更无问鼎之心……此次应是我等孟浪了……”
“王莽谦恭未纂时,知人知面不知心,道镇安敢如此断定?”
元英铁青着脸,将声音压的极低:“此子口口声声称对先帝如何忠义,暗与却与太后行钻穴逾垣(偷情)之事,实乃禽兽不如。由此便可知此贼人面兽心,口密腹剑,实非善类……”
“如今只是你我捕风捉影,道听途说之言,安能当真?再者即便此事属实,无非便是如冯太后时之李冲。以李承志之才情,未尝不能如李冲一般协契圣主,佐命幼帝,匡扶社稷……”
“李冲是何秉性:忠肃柔明,仁恭信惠。而此子又是何秉性:鹰扬虎视,嚣张无忌。先帝当面都敢直呼其名,可见其等夷之志?”
元英目光逾见冷厉,“若非如此,为何先帝屡次逼问,他均称天雷之言实为讹传,更用鸡子做伐诓瞒?而但至北镇,突就惊现于世,立此奇功?无非便是欲借此战之机立威扬名,攘权夺利……”
元澄面露古怪:如此说来,李承志殚精竭虑、用尽手段打了胜仗,反倒不该?
但平心而论,元英所言并非没有道理:除过天雷,还有那河西遗部的来历,就让人疑窦顿生,不得不防。
只数千兵,一旬便使杜仑部灰飞烟灭……而如此强兵,李承志却如臂指使,招之即来,挥之则去?
每每思之,使人不寒而栗……
“但正如广阳王所言,如今当以大局为重。故而此事暂且做罢,待其班师回朝,便是猛虎入笼,苍鹰折翅,到时再做计较也不迟……”
“放心……此次委实是始料未及,未想峰回路转,他竟能反败未胜?日后绝不会了……”
元澄悠然一叹: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