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英猛的一噎。
平沃野、擒窦领、覆杜仑、败强敌、定关中……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便是赞李承志一句擎天之功也不为过。
故而又岂能是他一言就可抹杀?
他硬是忍下一口恶气,冷声回道:“身为人臣,焉能如此信口雌黄,听风是雨,以草茅危言之姿而直指太后与陛下?
此为死罪也,故而便是建不世奇功,也万不可混为一淡……”
“若你这般小题大作,借题发挥,李承志怕是早死了一百遍了!”
崔光冷声笑道,“可记得先帝之时,李承志时而便当面直呼先帝名讳,又可见先皇惩治过他一次?便如他所言,只要大义不失,又何必拘于小节?中山王又何必以此大作文章?
常言天网恢恢,疏忽不漏,此事终有大白天于天下之时。若真依此而治了李承志的罪,岂不是陡惹人嗤笑,让世人以为太后与陛下小肚鸡肠,无容人之量?”
大白于天下……
徒惹世人嗤笑……
若是崔光什么都不知道,何以说出这番话?
元英眉毛猛的一挑,牙都咬了起来:“我当是哪个狗贼走漏的天机,原来是你崔孝伯?”
“是又如何?若非我崔孝伯,此时元晖已然往岐州宣旨,高肇已然领军过了潼关。而予关中之十万大军方得大胜,正是气势如虹。若猝然听闻朝廷如此言而无信,寡恩薄义,怕是能立地哗变。
故而中山王不谢我也就罢了,竟视我为仇寇,这是哪般道理?”
“好你个崔孝伯,已死到临头,竟还振振有词?”
“敢问中山王,你以何治我死罪?是我崔某里通外国,泄密于敌?还是我崔某假传圣旨,图谋不轨?至于泄露天机之言,纯属无稽之谈……”
崔光竟一点都不怵,坦然自若,“先帝遗言:太后若遇大事不决,并外兵之事,须召诸辅商议,附议者有其无,方可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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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殿下,与我等商议之时,分明是遣高司空率大军驰往北镇,故而我等才附议。但为何如今大军却又突至关中,是有人假传矫诏,还是有人欲图谋不轨?”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气的元英脸色乌青,七窍生烟。
就连刘芳都止不住的担心:元英已然病入膏肓,病不久矣,若是被崔光气的一命呜呼,那就乐子大了。
眼看就要打起来的模样,高英怒声斥道:“够了……”
崔光是见好就收,连忙后退一步,拱手拜道:“臣一时激愤难平,多有失礼之举,请太后恕罪。”
元英是自知理亏,便是胸口都要被气炸了,却无可辩驳。
他捂着胸口,微一恭身:“臣有罪!”
若是以往,高英必会温声宽慰元英几句,但此时却阴着一张脸,似是看都不愿看元英一眼。
委实是她后知后觉,此时想来,才觉似是上了元英、元嘉、元澄三人的恶当。
这三人担心李承志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从而一败涂地为假。但怕李承志一胜再胜,坐大成势,威及他三人权柄、利益之私心怕是更甚。
反而言之,若李承志成势,谁最得利?
若论公,天下皆知李承志对先帝之心可昭日月,便是肝脑涂地,也必会护她母子二人之周全。
若论私……一想起二人之私情,高英便觉心头火热。更是深信不疑:李承志害谁都不会害她……
以微知著,高英此时才算反应过来:这三个老贼分明是怕李承志水涨船高,从而使他这个太后与幼帝权柄日重,并对李承志更为倚重。
此消彼长,元英等人的权势自然每况日下……
高英肠子都悔青了,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