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孤今夜于宫中为众将亲眷设宴……”
“诺!”
便如这般,连着下了好几道昭令,高英依觉意犹未尽。
但好在她并未高兴到昏头,知道适而可止,更知过犹不及。
便是恨不得将整座皇宫到李府,但怎么也该等李承志师回朝。不然便是授人以柄,落人口实……
她硬是忍住了冲动,悠悠吐了一口气:罢了,与其枯坐殿中,听众臣阿谀奉承,不如回宫与三娘同喜。
也幸好还有三娘在,不然便是高兴到发疯,竟也不知向谁倾诉?
这般一想,更觉如坐针毡,高英颇有些不耐:“诸卿可还有呈奏,若无便散了吧?”
这么急?
只说了一通如何庆功,如何赏赐,而与军情相关之类,竟一句未提?
虽说太后不懂兵事,但也该令众辅商议,商讨关中如何善后,大军何去何从?
怕是大喜过望,一时给忘了?
正有朝廷踌躇,犹豫要不要提醒太后。元英便抢先一步,出班奏道:“庆功、赏赐等务自着有司署理,无需太后费神……而另有一事,臣等需向太后秉奏。但因颇为琐碎,费时良久,故而可请太后移驾,待臣等与太后慢慢商议?”
什么事这么急,不能放到明日再议?
高英很是不情愿,但也知道轻重,只好应道:“那便至昭阳殿吧,有请六辅,诸卿各行其务便是……”
众臣轰然应诺,陆续离殿。高英摆驾,六辅则稍候了片刻,后随而至。
崔光与刘芳既是尚书令与丞,又是门下左右侍中。太后与皇帝有何昭令,皆要经他二人之手,故而待与属下交待一番,其余四辅早已去了昭阳宫。
二人步行前往,出殿后,见左右无人,刘芳狐疑道:“托天之福,才有今日之大捷,我等自是喜不自胜。但某看中山王等,却似愁眉不展,郁郁寡欢?”
还能如何,只因这几个王八画蛇添足,却不想弄巧成拙,适得其反。
要不是老夫有先见之明,冒着天大的风险予李承志报信,使其悬崖靳马,这几个何止是郁郁寡欢?
此时怕是哭都来不及……
崔光稍一沉吟,低声回道:“今日你予殿中当值,故而只知李承志八百里加急送来了捷报,却不知高肇紧随其后,送来了急报……”
高肇送来了急报?
“可是北镇战事不利?”
北镇个鸟毛!
崔光“哼哼”一声,似是从鼻孔里挤出来的一般:“假的!”
刘芳一头雾水:“嗯……什么是假的?”
“柔然出兵是假的,北镇将乱也是假的,高肇率兵往北弛援自然更是假的不能再假……”
“怎可能?你我与诸辅亲自目送大军数万大军离京,那是去了何处?”
“还能去往何处,自然是关中!”
刘芳惊的胡子乱抖:“我怎不知?”
“此事是任城王、中山王、广阳王三人合谋,而后又与高肇定计,最后秘呈予太后,自始至终都瞒着你我与游肇三人,故而你能从何处得知?”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
“几个奸贼,只当老夫不懂兵事,自以为天衣无缝?老夫虽未带过兵,更未打过仗,但读过的书比这几个狗贼认得的字都要多……高肇即去北镇,何以征调般只数千,难不成是用来当车?”
“高肇不是称以船用粮,便可逆河(黄河)而上,直抵六镇么?”
崔光鼻子差点被气歪,好险一句“书读到了狗肚子里”脱口而出:“大河天堑无数,一出河东,十停河段中足有六停皆是窄狭陡崖,且河落(指瀑布)极多,他如何能自洛阳起,便能使上千粮船逆流而上?”
刘芳恍然大悟:黄河并非一马平川,险峻之处极多。如陕州砥柱(三